李破虏循循善诱道:
“历史没有字,写的都是吃人。”
“至于后人怎么看我们,完全取决于咱们是否成功。”
“成功了,历史就由咱们来书写,自然会待咱们不错。”
“就像朱元璋一样,吃人都吃上瘾了,如今大家还是更愿意做他大明的顺民。”
“如果咱们成功了,后人就不会拖着猪尾巴当奴才了,保留了章服之美的数千年传承,谁特么吃饱了撑的,还会在意咱们这点瑕疵?”
“否则,拖着猪尾巴的后人,全特么建奴的顺民,不给咱一个剧痛分子的评价,都是客气的了!”
剧痛分子,犹如一把刀子一般,捅进了李来亨的心窝。
他完全无法想象,开普勒22222b星球,还能有这么恶心的后人。
蓝星上,辫子发型令李破虏印象最深刻的两位,一个是辜鸿铭,另一个是张勋。
张弘范亲手将大怂扫入了历史的垃圾堆,宋濂、刘基等人,一开始也瞧不上老朱,对大元忠心耿耿。
“表面上宣扬的东西,都是忽悠老实人的!”
李破虏暗叹一声,继续开导道:
“爹,你不是痛恨建奴吗,我告诉你,但凡有良心的后人,就没有不讨厌他们的!”
“一人一天最少一斤粮食,他们三十万大军一天就得消耗30万斤粮食,一个月就是900万斤,一年就是1亿多斤,咱们拖他个三五年,看他们能不能扛得住?”
“他们的目的,不就是让咱们断粮,好活活饿死咱们吗?”
“那就学黄巢和老朱,把他们当成军粮。”
“饿了就捞他们几个人尝尝,保准能把他们吓得晚上不敢睡觉。”
“只要咱们活着,就是不让他们好过!”
李阎王如此的狠,让两口子大为震惊。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应该就这么狠。
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建奴集团,只有比他们更狠才能干的过他们。
过了好大一会儿,高翠兰下了决心:“破虏他爹,就这么跟他们干,他们不让咱们好过,咱们就让他们更不好过。”
李来亨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烛火照应着他红涨的脸膛,紧蹙的眉头时不时跳动着。
黄巢,宋江,朱元璋,刘备,甚至是取经三兄弟,在他心里跳来跳去。
跳的他浑身肌肉颤抖。
是饿的。
更是惊的。
他不认为自己是个懦夫。
作为闖二代,前任孩儿军首领,每战他必然冲锋在前,第一个将大旗插在城楼上。
如今茅麓山之所以能坚持到最后,其核心都是当年的孩儿军骨干,以及孩儿军的后代组成的新生代孩儿军,战斗意志比满洲兵都要强。
只是让他下令以吃人为代价,继续战斗下去,他的心肝都在颤抖。
他被表面上宣传的东西迷惑太深了。
最终他叹了口气:“真按孩子说的那么干,那咱们和魔鬼又有什么区别,和达子又有什么区别?”
“天下大势已定,茅麓山只剩下五千多人,加上凤舞营能战之兵勉强两千人,气数已尽了!”
“至于天下百姓,他们愿意拖根猪尾巴苟活,随他们去吧,我李来亨已经尽力了,至于剧痛……”
嘭~~
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旺盛的烛火一下子扑翻在地。
屋内瞬间黑暗了下来。
给他什么评价他都能接受,就是剧痛分子让他抓狂。
……
李自成不喝酒,不赌博,不好色,不爱财,为人仗义。
李过不喝酒,不赌博,不好色,不爱财,为人仗义。
李来亨不喝酒,不赌博,不好色,不爱财,为人仗义。
李家一家人,人品无可挑剔,做个人,堪称完美。
玩正治,这恰恰是他们的短板。
也正因为如此,打下了京师,掌握了收割权的李自成集团,不忍心将镰刀挥向老百姓,只能向士绅阶层挥去,导致上层正治结构不稳,一战而崩溃,给了建奴集团收编仕人的机会。
由此也造成了南明史可法为首的旧官僚,恨李自成甚过建奴。
即便以大义投诚了残明,也是被何腾蛟、瞿式耜等一帮旧官僚各种卖,各种坑。
最终以毛寿登为首的旧官僚,还是被建奴收编了,坚持到最后一刻,还是把李来亨给卖了。
正治经济、战略战术的缺陷,使李来亨最终在茅麓山无法反败为胜。
单论食物,吃人和吃粮没什么区别。
这个枷锁,也可以说成底线,是个道德问题。
刘邦、朱元璋之流,李二赵二之属,都强烈要求别人有这个底线。
“李来亨就是因为有这底线,很可能对我接下来的行动有所干涉,如果有个人能对他进行钳制就好了!”
“哎,好难啊!”
“吃人是目前解决粮食危机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一举就能打破建奴集团的战略意图。”
扛着枪的李破虏,无奈笑道。
“真吃人了,李来亨就不是李来亨了!”
旁边响起一道严肃的声音。
唰一声响,李破虏刚刚从李来亨那里顺来的枪,瞬间准备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