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等急忙盛情往府里延请,激动得脑门上都沁出了汗珠。
韩信本不欲进去,可此时也只好进去一访了,遂信步而入,傲然审视四周,也不多言。
进入府门,见樊哙府邸並不小于自家院落,且十分幽雅,美景错落有致,不由心中又有不爽,面上之色笑意尽收。
樊哙等持礼甚恭,小心翼翼,笑意盈盈,将韩信请入府中大堂。
韩信见府中摆设甚是华贵讲究,心中愈加不屑,又看到一盘中国象棋正摆在案上,显是弈棋双方正处于酣斗之中,略观战局,並不复杂,也未太在意。
樊哙殷勤请坐上茶。
韩信略略应酬,品了几口茶,未说甚话,即起身告辞。
这一下,樊哙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韩信突然造访,不言何事,略坐即辞,是什么意思呢,有点让人发懵啊,又不敢问,只得恭敬送行。
樊哙等又是匍匐在府门外,口称:“臣恭送大王走好!”恭送韩信上车远去,这才回府,心中犹自乱跳不已。
韩信略不寒喧,径自登车远去。
韩信家臣韩学说:“舞阳候等待大王甚恭啊。”
不想韩信却是不屑的一呲,仰天叹道:“想不到此生竟与哙灌之流为伍!”
韩信回到府第,恰逢大臣陈豨来访。
陈豨本是宇内饱学辩士,颇有见识才干,常为刘邦的特别使者,显是宠信有加。却素来与韩信交厚,也是自谓曲高和寡之人。
此时,刘邦派陈豨去巨鹿郡任郡守之职,今特来与挚友辞行告别。
韩信拉着陈豨之手,在院中幽径之中散步,望着自己这几乎是仅有的挚友,聊些贴心话语。
韩信家令韩学与陈豨家令陈诚在后边远远的跟着。陈诚问:“大王近来可好。“
韩学如实回答:“不太好,身体倒无恙,只是心常悒悒怏怏,总好叹气。”
陈诚说:“可惜啊,可叹啊,大王乃千年难遇之兵神,武功盖天下,却落得今天这样,唉!”
韩学说:“我家大王命犯小人啊,在淮阴时曾被一区区亭长所欺,又被街头无赖所欺,至成胯下之辱;投于项羽,欲干大事,却为项羽之不屑;投归陛下,已建盖天之功,却又无辜遭贬。唉,真是才比天高,命比绢薄啊。”
韩信和陈豨並肩走着,挚友来访,终于有了可说说心里话的人了,双眼殷殷的望着陈豨,说:“你是可以说知心话的人吗?”此问实属多余,可韩信此时愁绪纷涌,心乱如麻,再者想说的话又是极其至关紧要,涉及身家性命啊,这才不得不问。看陈豨没有不悦的反应,又说:”我想和你说说知心话啊。”
陈豨看到韩信竟是如此情绪,不觉心中同样生出酸楚无奈之感,又见韩信如此信任自已,心中即是荣宠,又是伤感,动情的说:“唯将军之命是从。”
韩信又仰天一叹,这己不知是几次哀叹了,说:“唉!公之所任之地,乃天下劲兵之所;而公,你是陛下信任的幸臣啊。人言公欲反叛,陛下必然不信;二次再说公反叛,陛下必然起疑;三次时,陛下定会大怒,必御驾亲征。那时,我在朝中起亊,公在钜鹿起事,天下可图啊。”
陈豨虽为刘邦幸臣,但自视甚高,颇是书生义气,对刘邦的不学无术傲慢侮人,颇难忍受,极是不爽,表面顺从,其忠不固,听韩信如此说,深服韩信之军亊才能,遂觉两心相印,深深的点头允诺,说:“谨奉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