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婴稍勒战马,放缓车速,说:“可以缓缓了吧。”
刘邦却不住回头张望,说:“怎么慢下来了,项羽要追上来了。”
夏候婴回头远眺近看,见荒野之中绝无一点人跡马影,只有这一辆战车两人,显是已跑出战场很远了,这才对刘邦说:“大王莫慌,至此地已跑出百里之外了,后面根本没有追兵了。”
刘邦仍是不放心的四处张望,说:“没准吧,楚军真没追来?”边说边擦着额头上沁出的冷汗。见果然象没有追兵的影子,心下才稍稍安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慢慢的坐下来。
夏候婴说:“这里已是赵国境内,距小修武不过三十多里,大将军韩信的大营应该就在那里。”
刘邦忙说:“那还等什么,速去韩信那里,速去!”
夏候婴驾车一路慢跑紧走,时至四更将过,才来到韩信大营外,刘邦令道:“驰进去,不可停留。”
夏候婴催马跑进韩信大营,也不通报打招呼,只听刘邦站在车上喊道:“汉王使者到!”
守营门军卒见来者急匆匆的样子,必是有非常之事,匆忙打开营门放战车进营。
刘邦驰入军营,直至韩信大帐前才停住。刘邦跳下战车,径入韩信大帐,见帐内无人,寻得韩信大将军印綬皆在几案上,一把抓过来,拿在手中,高声令道:“汉王在此,速召韩信、张耳、诸将来见。”
此时,天景刚交五更,韩信、张耳等尚未起床,闻汉王到了,慌急披挂而来。
大将军帐中,刘邦凭几而坐,夏候婴持剑侧立身后,值更军尉引韩信、张耳慌慌进帐拜见。
不多时,军中诸将曹参等亦都到了,见汉王突然驾临,都懵懂的佇立下边,不明所以。
刘邦端坐大将军宝座上,阴沉着脸,手拿大将军印符,旁边夏候婴按剑而立。刘邦威严的环视全场,目光犀利逼人,厉声骂道:“你爷爷的,老子在成皋跟项羽拚命,差点掉了脑袋,你们却在这里睡大觉,……。”刘邦叫骂一气,韩信、张耳、曹参等呆立当场,无一人吱声,也无一人敢吱声。试想,小修武距成皋不足二百里,军中曹参等曾私下议论说应全军去突袭项羽楚军,与汉王成皋军内外夹击,此话亦曾传到韩信、张耳耳中,但二人均未置可否,不予表态。如今汉王突来责骂,必是已然大败,这雷霆之怒,谁敢此时捋虎须啊。
刘邦好一顿臭骂,发泄了半天,见已完全震控住了场面,乃大声令道:“张耳,你是赵王,负责留守镇守赵地。韩信,你的大军七成我要带走,你以赵国相国身份,以大将军之职即刻率军进攻国,务要拿下齐国。”
“诺!”“诺!”韩信、张耳等当即应道。
刘邦当即站起,命令道:“曹参,你去集合全军;张耳,速去安排饭食,我立马就得走了。”
众人依令去执行。
匆匆饭后,刘邦来到军前,大手一挥,令道:“从这往右的军队都跟我走,出发!”令罢,跨上战车,把大将军印绶等抛给韩信,率军出营而去。
留下韩信、张耳等众人怔怔的呆立当场,惊魂仍似未定,不吃所措。
汉王之霹雳手段,谁人不恐,谁人不懵,谁人不服,从古至今未曾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