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迟疑了一会,说:“这宅院吧,离城里较远,地点偏僻,房子也老旧失修,所以….”
张良打断他,说:“我只是必须知道价格。”语气稍有些硬。
县令有些不悦了,这怎么象盘诘一样呢,你一个平头儒生,有些失礼啊,有点动气的说:“你问这些是何意呀?”
张良见机缓和些口气说:“我须知道一切真实经过,才能判断鬼为何而来,属于哪路鬼,….”
县令只好说:“三百钱。”
张良一听,陡是一惊,我的天啊,这么好的高档宅院,几千钱也不止啊。他只用了三百钱,毫无疑问是强取豪夺。心中的愤懑腃腃升起,我非好好整治他不可。不过,要让他说出实情,我得狠狠的吓吓他。便说:“看这宅院的阴气杀气,似是横死过人啊。”前些时似是有言传说西山处死了一个小寡妇。
“啊!”县令一听,立时瞪大了眼睛,哎呀!这可真是高人啊,死过人都看得出来。忙回答说:“是死过人,是死过人。”
张良不由得一拍桌子,暗道:“天助我也,诈出来了,僥幸啊!”可嘴上却变得更加高深莫测似的说:“怎么样,我的道行很高吧,这鬼呀,分多种,有男鬼、女鬼、婴儿鬼、老头鬼、厉鬼、冤鬼、色鬼、饿鬼、仇鬼呀等等数十种。我呢,所有的鬼都能捉。但是,我须知道是哪种鬼。要知道是哪种鬼,就必须知道一些事情的详细经过,这样才能有的放矢,做具体不同的准备。不然,非但可能捉不到鬼,还会惹恼了鬼,引来众鬼长久霸占这片宅院,到那时,神仙也都无能为力了。所以,县令大人,你得跟我说说这死人是怎么一回事。”
县令听张良神乎其神的一通说辞,懵了,忙说:“是这样,这所宅院呢,原是一个楚国贵族的府邸,后来人丁凋零,只剩年轻夫妻两人带几个仆僮,再后来,丈夫暴病而死,寡妇怀有身孕就想把宅院卖了,好回娘家。这不,我就急公好义,急人之所难嘛,就买下了这宅院。不想交易完之后,这寡妇临搬出前一天的晚上,不知为何竟上吊自杀了。就这么回事。”说完,摊开双手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子。
张良一听,就觉得不对劲,肯定是这县令隐瞒了什么,想到此,“腾”的站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忿忿的说:“县令大人,这事我管不了,另请高明吧。”
这一出,县令可真是更慌了,也赶紧站起来追上去,急急的说:“怎么回事,别走啊,是捉不了呀,还是怎么回事。”边说边愣愣紧张的望着张良。
张良回身停住,说:“我早说过,没有我捉不了的鬼,你不说实话,叫我怎么捉。”说罢,犹自“呼呼”的喘着粗气,显是真的气急了。
县令一听,哎呀我的天啊!说假话他都知道,这人太厉害了。看来不得不实话实说了,要不然他真不帮我捉鬼啊。可跟他说了实话,若传出去岂不大损我之名声,怎么办呢?唉,反正我是县令,在此地说一不二,待事后及时除掉他也不迟。打定主意,便眼神一缓,凑近张良,故做亲昵诚挚的样子,低声说:“亊实是这样,小寡妇要卖宅院,要价太高,得三千多钱,没人买。我得到消息,就跑来和她谈,我说我只能出三百钱,她死活不同意。我说她若不同意,就以造谣之罪法办她,她还是不从。”
县令说到此,喘了口气,注视着张良。
张良似是表情平静,其实县令那瞬现即逝的阴险狠毒眼神,已被张良敏锐的捕捉到了,其已对我动恶念了。但张良仍神色如常的静待下文。
县令只得继续说:“这小寡妇吧,年轻貌美颇有姿色,生气之时尤是惹人怜爱,我欲念冲动了,就连吓唬带哄骗的摸了她几下,不想她竟敢打我一嘴巴。我登时就怒了,气冲天庭,谁敢对本县令如此啊,实乃胆大包天,我必须收拾她,就把她打了,又奸了。又趁其昏迷捉其手在契约上按上了手印。我扔下三百钱,就走了。谁知第二天得知她竟上吊自杀了。”说到此,脸上竟是一付莫名其妙且又无所谓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