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羽姬之恋(上)
江东吴中灵岩山下太湖岸边,有一片茂盛的柳林,初夏时节,柳叶细嫩,枝条软垂,轻风吹摆,朝阳的光辉透过柳枝的缝隙,筛成无数条亮丽的光线,撒映林中空地。地上嫩草萋萋如绿毯般铺展,当中突兀的参差矗立着一些太湖石,石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
一个伟岸俊抜的黄衫少年正在练剑,只见他忽而剑指青天,忽而横扫千军,忽而轻疾斜刺,忽而挽花直突,脚法相配相引,左旋右转,腾挪跳跃,似闪又进,似攻又緾,真个是走如游龙,跳如斑豹,扑如猛虎,击如苍鹰。练到兴起处,一招剑卷苍穹,发力运气,急旋斜刺,只见剑气“咝咝”环射头上柳枝,千百碧玉般柳叶应声飘坠,“簌簌”落地,铺就一圈,瞬间形成一杀巨大的碧玉项链。
少年见状,赶紧撤剑收招,散去周身内气,满脸愧疚的自语:“哎呀,又忘了自我控制,妄伤了众多枝叶。”缓步走近柳树旁,轻抚柳枝,检视被伤情景,爱怜自悔之情涌上眉宇之间。忽然,一阵优美的笛声透入,那声音清亮悦耳,伴着清晨的鸟鸣,阵阵袭来。少年颇觉好奇,谁人在清晨来太湖边吹笛。
寻着妙音穿过柳林,不远处,湖边一株挺抜的柳树之下太湖石上,优雅的端坐着一位粉裳少女,近旁一片盛开的美人花。
少女云髻高挽,耳旁插着美人花,一双纤葱玉手正嵌着一支羊脂般的玉笛在入神吹奏。侧面望去,朝阳斜映着少女粉嫩的娇靥,优如一颗初熟的仙桃。粉裳的衣袂随风飘摆,宛若仙女下凡一般。那笛声,那姿采,太神太美啦。
少年看呆了,痴痴的仿佛飘入了神活般的天外仙境。
少女吹奏的是名曲《百鸟朝凤》,只听忽而黄鹂脆鸣,忽而喜鹊欢叫,忽而鹦鹉弄舌,忽而鹩哥高吭。引得百鸟纷纷飞来绕落枝头,竞相鸣唱。
少女奏完一曲,轻放玉笛,微舒兰气,不经意间扭头一瞥,见近旁直直的立着一位黄衫少年。只觉少年俊挺伟岸,恰如玉树临风,又似松挺岱岳。少女不由羞涩的微微低首含眉,轻启朱唇,柔声道:”你在听我吹笛。”
少年定一定神,回答:“是的,真好听啊。”
这声音清朗明亮,好让人爽悦。少女柔柔的又问:“你是谁呀?”
少年注定少女,其人柔美娇羞,却又落落大方,显是兰质上佳。不由答道:“我叫项羽。”转而又问:“你叫什么?”
少女微弄红唇,说:“不告诉你。”稍停轻语:“我叫虞姬。”
项羽由衷的夸赞:“你的笛声真美,百鸟都跟着欢鸣。”
虞姬侧顾一眼项羽,没吱声,粉脸现出一抹绯红。
这时,一股疾风吹过,太湖石旁的美人花随风摇曵,几近贴地,但又随即挺起。虞姬慌然站起,察看美人花是否有损伤。嘴里说:“还好,没有折损的,你别看这花儿柔弱,其实可坚韧了。”语中满是怜爱加些傲然之意。
项羽说:“这花儿真是美极啦。”说时眼?却盯视着虞姬。
虞姬瞪了项羽一眼,扭头一边。
项羽又说:“你喜欢这花儿。”
虞姬说:“是啊,这花儿是我的最爱。我哥哥说我就是这花儿变来的。”一语露出了少女的天真纯洁。
项羽细端赏美人花,那花儿乃是草本,一枝毛茸茸的细嫩绿杆,生有高低错落的几片绿叶,上托一朵红花。花开五辦相托展开,或红或粉,似蝶又胜蝶,见风便摇,柔软至极,似是总要倒折,但在大风中却又总是坚韧的挺起,堪称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