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过了很久,她昏昏沉沉又睁不开眼,手微微动了动,又像是不小心碰碎了什么东西,尖锐的疼痛溅在她手臂上,也没力气再管了。
后来,许声声只觉得有人似乎在给她把脉,紧接着手臂上也在慢慢被清理,她只感觉有人碰了她一下,随即就睡得更加深沉了。
“帝君,还请您将许小姐稍微按着一下,这碎裂的琉璃瓶渣滓实在有些尖锐,要一点点的挑出来……”底下跪着的太医有些颤颤巍巍,额头上冒出了一片冷汗。
他一动许小姐手上的伤口,她就忍不住往后缩,像是疼得受不了,这样他就更加不敢动手了,这要是一动,万一这琉璃碎片扎得更深了,那就不得了了。
慕今朝眸子深沉,不紧不慢上前,强势又不容置疑的将她手臂按的结结实实的:“动手。”
太医这才擦了把冷汗,小心翼翼又动作很轻的一块一块往外挑着琉璃碎片,期间许声声即使睡得深沉,也被疼得有些颤抖,小脸皱成一团,偏偏半分动弹不得,直到手臂被上了药完全包扎好。
她嘴里也像是被什么软软的东西强行喂进去了什么药丸子,后半夜散了热,她这才舒展了眉目,真正的睡了过去。
……
第二日,许声声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依旧是冷冰冰的大殿,似乎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待在这里。
她垂眸看了一眼手臂上包扎好的伤口,一言不发。
慕今朝如今是一眼都不想看见她。
“许小姐,老臣来给您换药。”正在此时,一个满头白发提着药箱的太医走了进来。
“麻烦了。”许声声微微点头。
“许小姐不必客气,这是老臣的职责。”太医连忙行礼,很是恭敬。
接下来,太医将她手臂上的绷带解开,又重新换药,换上新的绷带。
“昨日是谁让你来的?”许声声微微垂眸,嗓音很轻又带着沙哑。
“昨日许小姐殿外婢女听见摔碎东西的声音,又见许小姐受了伤,这才请了老臣赶来看伤。”老太医将她伤口都处理好了,又捋了一把胡须:“许小姐,伤口还未完全愈合,少食辛辣,尽量不要碰水,药方子老臣回去开了就让底下人抓好。”
许声声弯唇笑了笑,应了声,目送老太医走了出去。
殿外的雪下的真的很大,口中呼出的白雾很快在空中散尽。
下雪的时候也是真的很美很美,这样的美洁净而苍白。
许声声走到殿门口,很认真的看向目之所及的方向,伸手接雪花,看着雪花慢慢融化在掌心。
她想着,大概是她自作多情了,走的那样干脆的人,一次都没有回头的人,又怎么会发现后来的她烧的神志不清,又怎么会发现她打碎了东西溅伤了手臂。
寝殿的东西已经被他收拾干净了,只剩下了她的东西。
即使昨夜她那样拦着,他还是都搬走了。
……
接下来的时日,慕今朝似乎住在了前朝,没日没夜的议事决策,前朝重臣苦不堪言又不敢说半个字,只能咬着牙硬抗。
如今帝君在位,那样疯狂而完全不顾惜身体,一条条强而有力的决策下去,慕容皇朝空前的强大。
距离他伤好已经足足一月。
许声声没有执着跟在慕今朝身后,她能感应到他就好,他不见她,也不再愿意跟她说话,就算她找到人,最后的结果也是不欢而散,最终无疾而终。
她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能让一个曾经将她宠成小孩子的慕今朝,变成如今不管不问,甚至是厌恶她的人。
由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