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淑早已不在乎这些个骨肉亲情了。帝王之家,要这些做什么呢?既不能帮衬着她,也不能把她从痛苦的深渊中出来。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不是那杯弓蛇影之人,只是,从那一刻起,她就决定此生再也不信任任何人,她弟弟也不行。说来可笑,她这个弟弟,年纪小时,乖巧可爱,对她还算依赖,年长了些,还算听话,直到梅香那个姑娘出现,便处处开始跟她讨价还价,怎么着,她这个他唯一的亲人还比不上一个乡下丫头吗?她堂堂一个云国公主,怎么会败给这么一个人?她十分不喜那人,可她这个弟弟自那人死后,便开始有意地跟她作对起来,近些日子,也常常惹她生气。她让他做这件事,他非要做另一件事,每一件,每一桩都要跟她作对,说他对她没意见,她都不会相信。她承认,她手伸得是长了些,可那也是,他不思进取的后果。当然,不可否认,是她存着有意试探的心思,可是最终试探的结果,让她渐渐消磨掉了那些个亲情,她的弟弟,不再是那个事事以她为先,听她的话的人,他竟然还敢反驳她。云淑的委屈,无人可说,无人可诉,于是自己吞下,从此不在信任何人。
她勾着唇角,望向外面。
本已经深夜,外面却灯火通明,三墙之隔,楼阁之上可以远望到一列列军队在门外,行军严肃地想攻入城门,原来驰援的禁军,正在同他们厮杀。一刀一剑都在用血肉拼搏。
这道门若是守不住,她心内一凉,强迫自己镇定,这场战争,谁是黄雀还没有定呢?好一个陈柔存了二心,自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呵,她怎么会不知道?在她眼皮子里闹事,向来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低眸沉思,良久察觉时间差不多了,问身旁的人:“抓到人了吗?”
“太后,已经派人去抓了。目前还未传来消息。”
淑妃也不着急,这铁桶一般的地方,她早已经团团围住,任凭她是什么样子的鸟儿,也插翅难飞。自从在朝堂上垂帘,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很早前,她就已经在做准备了,只是她未料到,沉不住气的人会有那么多?
怎么着,她垂帘还碍着旁人的事了?
云珩端坐在一旁,静静地望着一旁,他平日里的贴身侍卫并不在他面前。
云淑瞟了他一眼,眼神深幽,莫非他真的没有参与?只是这么多兵悄无声息的过来,怎么可能没有云珩的支持?
没有他的默认,巴掌大的陈国有什么胆子跑到这里,所以她对着她这个弟弟还是存着戒心。如果不是她,她想不出旁人会做出这种逼宫的事情。
她冷笑了下,默不作声,她到想看看,这一次是谁笑在背后?
远在这里的另一处,天牢里,方泽救出了陈婶他们立马撤离,中间未做停留。
远处的宫城,喊打喊杀声一片,只是此时,暂与他无关。一场乱战,若他插入其中,必定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