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年前,静慧成了假慈云的二弟子,然后根据假慈云的指示,去暗中勾引牛封氏。
一来牛封氏本就风流成性,此前早就难以按捺本性,与郑谦私下鬼混在了一起。
二来男伶出身的静慧,不仅骨相样貌出众,更是多才多艺,床帏实力也是惊人。
于是一次上香的机会,两人就烈火干柴走到了一起。
静慧根据假慈云的指示,对牛封氏旁敲侧击,旨在询问五彩琉璃珠。
身在情欲之中,牛封氏自然是不做保留,于是道出了牛川私藏了一件宝贝,能够发出五彩光华。
静慧顺利骗到五彩琉璃珠,然后就交给了假慈云。
原本这一切都没有问题,可最后问题出在了牛封氏的身上。
由于对新欢静慧的喜欢与狂热,牛封氏在被牛川殴打之后,喝补汤都难以压住火气,于是就想找静慧一起私奔。
原本静慧纯粹只是为了玩玩,那里有这等真心实意。
再说他本就是个戴罪之身的伶人,还俗之后依旧难以活得光明。
然而情绪不稳的牛封氏,以对方骗取财色为把柄,逼得静慧不得不妥协就范。
又恰逢师兄静远传唤,说是师父慈云有事吩咐,这才暂时摆脱牛封氏纠缠。
后续的剧情,与静慧此前供述一致。
至于起初静慧为什么隐瞒此事,除了本身就是戴罪之身,担心被揭破案底,还有就是假慈云当时给了他一个安抚表情。
所以,静慧觉得假慈云还会救他。
而让静慧没想到的是,江千越竟会质疑他的供词。
最后更是恩威并施,让他不得不坦言相告。
至于江千越为何质疑静慧,起初就源于香叶寺的钟声。
因为在白天的时候,张宇说到三更到四更时分,当时就有香客私下发出不同声音。
私下议论香叶寺的钟声,都是到四更才会准时敲响,多年以来从没有改变这一习俗。
当时江千越并没有觉得有问题,但是在登云楼与张宇一叙后,他突然觉得这时辰变化并不单纯。
出于这种质疑,才让他对静慧供词产生怀疑。
“没想到,你如此迅速!”
突然,院中香叶树上,站着一道孤冷身影。
听着熟悉声音,江千越突然问:“静远,你究竟是什么人?”
此言一出,唐德急忙警惕起来,招呼众人把江千越围在了中间。
静远双手环抱,站在树枝上,静静地俯视下方:“以江公子之能为,应当心中有数。”
“江某是想到大凉山,只是今夜你的行为,又让江某质疑了。”
“行径不够凶残,是么?”
江千越点点头,根据他所了解的传闻,大凉山匪向来穷凶极恶。
死在这些山匪刀下之人,实在是数不胜数。
然而,如今放火烧了香叶寺,竟然事先驱离了宿客与一众沙弥。
除了眼前这个假冒慈云,没有一人死于大火中。
“慈云大师,现在何处?”
江千越凝眉追问,香叶寺坐落此地数年,慈云住持此寺也有多年,绝非是眼前这个年轻死者。
静远一指下方死者:“早已被他火焚致死,如今我也是替慈云还了这个因果。”
江千越得知这个结果,脸色极度阴寒:“李代桃僵,真是好心机!”
静远冷冷一笑,也毫不在意:“今夜你能来此,看来是从钟声中,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江千越不答反问:“敲响前院钟声之人,是你对么?”
“不错!”
静远并没有隐瞒,而是坦荡回应:“那夜听到牛封氏与静慧发生争论,于是我便有了杀心!”
“因为牛封氏以五彩琉璃珠为要挟?”
“不错,正是如此。”
静远微微颔首,“于是我就以师父传唤为由,故意支开两人,然后再将牛封氏灭口,没想到静慧竟然将牛封氏藏于铜钟之内,这可真是省了我不少心思。”
“静慧不知阴阳钟?”
“那小子乃是伶人出身,平日里喜好酒肉,然而碍于身份的原因,所以一直都是谨小慎微。”
静远似乎回想往事,继而悠悠道:“后来就想到私藏酒肉,于是就想到了那口铜钟,而你所看到的机关,也是他后来为了方便所造。”
“如此说来,阁下功夫不俗!”
江千越从对方的言谈中,听出了静远能掀动铜钟的话外之音。
因为只有展示过,静慧才能感觉铜钟藏物的妙处。
静慧一介伶人,不过是寻常健壮男子,根本做不了这种事情。
有了静远的这番回应,那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当静远与牛封氏分开时,已经是接近了四更天,静远就借用阴阳钟原理,将牛封氏震杀于铜钟内。
为了及时震杀灭口,免得寺内再横生枝节,所以前院敲钟的时辰提前了一点。
“阁下纵火杀人,却不迅速远遁而逃,看来是有话要说!”
静远抚掌赞叹道:“难怪主人会说,你是他见过最不可测之人!”
“哦?
你家主人是?”
“将来你自会知晓,届时主人会与你做一桩交易。
至于这桩交易能否达成,就看你后续表现了。”
“什么交易?”
江千越刚要询问,静远一个纵身跳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