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将我困在此地又如何?”
相柳心中虽惊,面上却敛了容色,眉目不动的续道,“远古神魔代表天地两极,超越六道轮回,你我皆是不灭的。”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隐忍至今,才突然发难?”
墨坱的面色因为太过平静,显得诡谲而叵测,他眼底是一片幽深如万年寒潭的眸子,看向相柳时抬手轻挥间,显出铺设阵法的基石。
“天曜石。”
相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骤然一缩,“你居然拿这补天石,来布下灭世梵阵!”
当年女娲补天,遗留了一块天曜石在泽沃山巅,成了烨华池门口立着的那块巨碑。
墨坱亲笔题字,以他的灵力赋予另一块石碑偷梁换柱,这些年来,他和梓穆联手,一点一点将这块天曜石炼成基石,铸成阵法。
灭世梵阵虽能困住相柳,却并不致命,他不死不灭在这极恶之地,终能等到松动的一刻。
神魔本是不灭,相柳也以为他有的是时间,等着破封而出,再无敌手的那一日。
可如今,以天曜石铸造的阵法会汲取他们的力量,不灭之身将破,无论这一战谁输谁赢,最后都将等同肉骨凡胎,化作一抔黄土。
“当年我借中刀之机,冰封神界,在众神身上遍寻不到流泻的邪神本源,确实没有想到,竟是落在柳央身边的仙侍体内。”
墨坱将薄唇抿成了刀锋那般,心中对于柳央的身死难免自责失察,倘若不是七万年前夏初义无反顾的涅槃,在他查出凉栀时,就该动手了结这一切。
“神界之主如此大费周章,所求不过一死,真让本座看轻了你。”
相柳面色一肃,身影再次腾空,背后幻化出无数蛇尾,毁天灭地般朝着墨坱压下。
他没有料到墨坱布下的竟是死局,可墨坱也低估了他的筹谋,他早已留下后手,吩咐了鸿魄前去寻找风挽。
眼下的局面看似不利,实则更妙,本以为只能困住墨坱,如今却有机会杀了他一劳永逸。
届时在鸿魄到来之时,相柳仍可以化一念求存,不过是花些功夫塑身,他都已经等了这些年,不介意在耗费些时间。
一柄三色长剑铮鸣而起,将数百道相柳幻化的蛇尾砰然撞碎。
墨坱伸手一指,悲秋的剑气顿时如暴雨倾盆,直落而下。
这一战,打得惊天动地。
相柳化为八首蛇身将他打入尘埃,墨坱生挨一掌,险被打碎脊骨,但他的悲秋剑也将相柳其中一尾钉在地上。
一神一魔皆未留手半分,若非有着以天曜石为基,铺设的灭世梵阵,光凭交手时溢出的灵力波动,也能将魔墟夷为平地。
大雾散尽,满地尽是血流。
直到阵法突生动荡,裂开缝隙之际,风挽凭借本源追溯而入,才将这场旷世之战暂缓。
墨坱眉间紧蹙,清目一寒,语气生厉:“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