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让听到这话有点犯蒙,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陈俊峰知道他另有考虑,便问:“那长官的意思是……”
廖斌说:“我们到火车站上车的时候,中共的军队肯定已经把那里围得像铁桶一样,我们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过去吗?”
陈俊峰和张志让顿时愕然以对。张志让看着廖斌的脸色说:“肯定过不去,你的意思是不是把票退回去?”
陈俊峰反驳说:“那怎么行?那就把咱们的目标放跑了。看长官的意思,一定是有了好办法。”
廖斌对张志让说:“我的办法就是由你带我们去找你一担挑的叔叔,他不是火车站行李房的小头头吗?如果我们能提前在他的行李房里隐蔽起来,那我们就会有机会躲过共党公安的眼睛,坐上火车。”
陈俊峰似把老婆被杀的事情忘在了脑后,拍着大腿说:“长官的这个主意好,肯定能行。”
张志让却满是疑虑地说:“我跟这一担挑的叔叔也不是特别熟,求了人家给买车票,再去求人家,我……我怎么跟人家说啊?”
廖斌看了看手表说:“我一会教你怎么说,现在我们必须赶在共党公安的前面到达火车站,时间很紧了,咱们边走边说吧,实际上你只要说一句话就行,剩下的事由我来办。”
三个人便出了药铺向火车站走去。
他们要去的火车站行李房不是很大,面积也就在六七十平方米,房间内有三个门,为了适合托运行李的进出,前门通向售票厅,后门出去就是站台,还有一个小门供车站员工们出入。行李房的地面上一处一处地或是整齐码放或是零散堆积着木箱、柳条包、麻袋包和布包等绳捆的包裹,都是等待托运的行李,里面有十来个人有的验货签单,有的贴行李标签,有的在来来去去地搬扛行李,一片繁忙。而行李房外面顺着铁道方向外延不远处还码放着圆木、石料、石灰、煤堆等货物。
廖斌带着陈俊峰和张志让一走进行李房,隐隐的笑容一闪即逝,他对这里乱哄哄的环境相当满意。对于他来说,这里这么多的人和行李正是掩护他们的好地方。他给张志让递了一个眼色之后,张志让便向一位五十多岁,正忙着验货贴签的人走去,说:“叔,我又找你来了。”说着就按照廖斌教给他的话,凑近人家的耳边小声说,“市里来了两个人,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谈谈。”
“哦?”这人就把疑惑的目光向张志让身后的两个人投来。
廖斌立即笑容可掬地来到他跟前,亲热地扯着他的衣袖说:“来来,老同志,咱们找个背静点的地方说。老同志贵姓大名啊?”
这位老同志不明所以,却仍客气地说:“贱姓赵,赵敬水。”
到了放有几摞木箱的后面,廖斌才站住,板起面孔,严肃地说:“赵敬水同志,我们是市公安局派来执行秘密任务的,我希望我们的行动能够得到你们的配合,而且一定要严守秘密。”
赵敬水顿时紧张起来,茫然地点了点头。
廖斌说:“再过一个多小时,开往北京的火车就要进站了。有几位苏联专家要从这里上车。问题是有几个特务一直在跟踪他们,想找机会暗杀他们。我们就是来抓这几个特务的。”
赵敬水愤慨地说:“狗特务,该抓!说吧,让我们怎么配合?”
廖斌接着说:“在苏联专家到来之前,我们公安局要先后派两批人到你们火车站来,第一批就是我们便衣队,负责在火车站的各地进行暗查。第二批是市公安局的大队人马,他们将在火车站的各个进出口布岗检查,他们一会就到。我们这几个人是便衣队负责暗查行李房的一组,确保敌人不会在这里进行破坏行动。”
赵敬水慷慨激昂地说:“没问题,你说吧,我们该做什么?”
廖斌说:“很简单,你就把我们当作你们的人一样,大家平时干什么就还干什么,只要为我们保守秘密就行。”
赵敬水说:“这个好办,你们在我这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管谁来,我们都不说,这不就成了?”
廖斌连忙顺杆爬上,说:“对对对,你这位老同志觉悟就是高。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你们和我们就都能够安全。事后我一定报告上级,对你和行李房的同志们进行表扬。”
赵敬水说:“这位同志不用客气,抓狗特务,人人有责。”
由于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廖斌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待赵敬水离开后,挥手把陈俊峰和张志让叫到跟前,让张志让这个生面孔站在前门,监视售票厅里的过往旅客,发生什么异常立即报告,而廖斌和陈俊峰守着后门监视站台。
巧的是,没过多久,崔喜成就偷偷地溜到了站台,让廖斌逮个正着。
由此,他们终于汇合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