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峰带着人来到呼伦贝尔大饭店外,让大家四处分散待命,自己先走进饭店的大堂,看见刘德贵依然坐在沙发那里,四周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便走过去问道:“你一直坐在这里吗?”
刘德贵“啊”了一声,眼睛却是躲躲闪闪的。
神经已是紧绷的陈俊峰不由地警觉起来,问:“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这么慌里慌张的?”
刘德贵忽然想起李红军对自己的嘱咐,遇事别慌,要沉着应对,便掩饰地说:
“这么要紧的事……你只让我一个人盯着,我……我能不紧张吗?”
陈俊峰想了想,这人是个新手,平时也确实有些胆小,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守了这么长时间真是有点难为他了。再环顾一下大堂内外,都很平静,过往人的神态也很从容,一切都很正常。陈俊峰放下心来,然后问:“那本书从你这取走之后,没出现什么情况吧。”
刘德贵说:“没有。”
陈俊峰又问:“那几个苏联人一直没有出来吗?”
刘德贵说:“没有,我根本就没有看见过他们。”
陈俊峰见他脸色苍白,六神无主的样子,不满意地说:“你紧张什么,放松点儿。”
说着,掏出刚刚锉制出来的钥匙,交给他说:“一会咱们的人会一个一个地进来,到三楼聚齐,然后你领着他们到三零二房间,把门打开。”
刘德贵又紧张起来,为难地说:“这……这事也让我去啊?”
陈俊峰说:“你只要给他们打开房门,就没你的事了。”
刘德贵只得接过了钥匙,陈俊峰便走出饭店大门,做了一个手势,外边等着的人按照事先的计划,一个个地先后进了大堂。
穿着饭店服务员的衣服正在大堂“忙碌”的李红军,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急如火。敌人果然来到了饭店,证明自己判断是正确的,但是他们比阎德祥和齐志刚带领的人早来了一步,使得形势陡然变得危险起来,他不得不只身应付眼前的一切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延缓敌人的行动,等待自己人的到来。李红军看见有几个客人正迎着刘德贵等人走去,急中生智,连忙混到了几个客人当中,和他们一起走了过去。当来到刘德贵跟前时,李红军后面的客人似乎踩了他的鞋,使得李红军一个踉跄,一下撞到了刘德贵的身上,撞得刘德贵也跟着栽歪了一下,李红军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先生,对不起,是我不小心,请你原谅。”
他嘴上这样说,射向刘德贵的目光却是冰冷而又严厉。
刘德贵自从由陈俊峰手里接过那把钥匙,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他知道李红军和公安人员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现在他带着人去三零二房间开门,担心自己会不会为此罪加一等?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李红军“撞来”,知道脱开干系的机会来了,便假意申斥说:“你这个服务员,怎么慌慌张张的不干正事儿?告诉我,去三零二房间怎么走?”
李红军立时接过来说:“几位先生要去三零二啊?正好我也去三楼,我带你们去吧。”
刘德贵像透过一口气似的说:“那好,你领我们过去。”
后面有一个特务担心行动计划会暴露,上前制止说:“我们自己的事儿,找别人干什么?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于此同时,有几个特务已经把手向大衣的怀里伸去。李红军知道,这些人随时可以掏出枪来。
刘德贵说:“这是个大饭店,每一层楼有几十个房间,七拐八拐的,不太好找,有这个服务员领着,就方便多了。”
后边的特务坚持说:“不用,让他走开,我们自己去。”
李红军笑容满面地从容说:“我们服务员为客人服务是应该的,走吧,我这就领你们过去。”
说着,扯着刘德贵的袖子径直向前走去。几个特务很不情愿,可也无法,只得跟在后边上楼了。
到了三零二房门前,刘德贵掏出钥匙正有些犹疑的时候,李红军一把抢过来说:“来,我给你们开门。”殊不知,他在拿过钥匙的一瞬间已经调包换了钥匙,插进去后自然是拧不开。
李红军故意拧来拧去,房门就是打不开,好像非常着急地说:“怎么拧都打不开,你这钥匙有问题啊,好像是新配的。”
有一个特务立即抢过来钥匙说:“我来试试。”
结果是拧来拧去也是拧不开。
李红军得寸进尺地说:“我说什么来着,这把钥匙有问题。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特务们都知道他们的钥匙是新配的,因为配制得不合适打不开门是很正常的事,所以谁也没有怀疑这钥匙被调了包,刘德贵这时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不知道怎样回答李红军的问题,只是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不出来。
此时李红军的想法是既要延误敌人的时间,最后还得让这帮特务全部进入三零二房间里,以待自己的人到来后将他们堵在里边,一网打尽。如果敌人都在房间的外面,一有动静他们就会作鸟兽散,各自东西,那就很麻烦了,因此他必须拿捏好火候。
于是他跟几个特务说:“你们等一等,这层楼的东头就是值班室,那里也有三零二的钥匙,我去拿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