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方楠道：“你有什么打算么？”
凌杰道：“三天后，宁古塔，我和青云真人决一死战。是时候扫清三江行省的一切障碍了。唯一的隐患，就是哪个莫名的和尚。”
“白先生已经让人去寻找那个和尚了。一时半会估计很难找出来。三天后和青云真人决战，是否太草率了。”方楠很为凌杰担心。
她已经知道凌杰身怀赤阳血的事情。
这件事情传出去了，固然会让凌杰成为公敌。但是对方楠来说，凌杰有没有赤阳血，压根不是个事儿。
丹青和白子歌也是如此。压根不在意。
凌杰道：“无妨，我心中已经有数了。白先生心中也有数。这一次，不会出现意外。”
凌杰都说到这份上了，方楠自然不好多说。
凌杰道：“我再垂钓两天，后天，我去千佛寺，也该见见老朋友了。”
说完，凌杰收起渔具，和方楠一起离开河边，回到家中做鱼汤。
生活，乐得清闲。
像一对农夫农妇。
凌杰的日子，就这么简单的过着。
白天钓鱼。晚上做饭。深夜的时间还和方楠过着二人世界。不得不说方楠是个绝世美女。而且跟随凌杰之后，女人这一面的温柔和妩媚毫无收敛的展现出来。
这一点越来越像林依蕾了。
凌杰如果不是身体素质过硬的话，只怕要越来越虚弱了。
还好，凌杰顶住了。
五月十号。
距离青云真人的登基大典还一天时间。凌杰仍旧在阴雨天里完成了一天的垂钓，最后收拾渔具，吃过晚饭。临近黄昏的时候，凌杰洗了碗筷：“楠楠，走吧，出去一趟。”
方楠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撑着伞出了门。
她没问凌杰去哪里。
最终，来到了千佛寺。
凌杰，再次见到了方丈。
方丈仍旧和之前一样，穿着一身袈裟，盘坐在千佛堂内。面对凌杰的到来，方丈一点儿也不吃惊：“你来了。”
凌杰道：“上次在这里听闻大师讲了雪姬的故事，我很受用。但回去之后我细想了一番，有些疑问想不明白，特来请教大师。”
方丈轻笑道：“什么疑问？”
凌杰道：“法度大师和雪姬是一对恋人。雪姬最终并未死在讨伐联军的手上。而是回到千佛寺点燃了三座香火台。之后，雪姬死了。”
方丈淡笑道：“那么施主有什么疑问呢？”
凌杰道：“我怀疑雪姬就死在千佛寺。而且她的尸首，应该就在千佛寺。”
方丈并不感到意外，反而很轻松淡定：“还有呢？”
凌杰道：“雪姬的死，和法度大师有关系。应该说，对雪姬来说。这是一场悲惨的爱情。最后死在法度大师的安排之下。”
方丈沉默了。
许久后，方丈才道：“你怎么知道的？”
凌杰道：“最近生活略有所感。”
凌杰说的是实话。此前诸多问题凌杰都看不明白。反而最近一直醉心垂钓，让凌杰对很多问题都有了很敏锐的感觉。
方丈道：“那么，你还猜出了什么？”
凌杰道：“还有，关于你的事情。你和青云真人，关系不浅。至于你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纠葛。我还没想明白。请方丈大人明言。”
方丈神色淡定：“凌杰，你真很聪明。我在三江行省这么多年，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哪怕曾经的青云真人也无法和你媲美。你的猜测是对的。雪姬的尸首的确在我千佛寺。而且雪姬最后也的确是被法度大师给害死的。法度大师杀了自己所深爱的女人。”
凌杰一脸期待的看着方丈，方丈也不隐瞒，直接道：“法度大师临终前给雪姬留了一份信，希望雪姬可以顺应人道。当时整个三江行省，乃至整个黔江流域府的人都想雪姬死。法度大师身为人，最后还是没能够秉持中立的立场。选择成全人道，牺牲了雪姬。雪姬看到这份信，悲痛欲绝，最后自结。”
呼！
凌杰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忽然感觉到无比的悲凉。
一代天骄，雪姬，最后死于爱情。
自结。
令人唏嘘不已。
凌杰干劲摸了一根烟出来，点燃后深吸了一口，这才感觉心情平复了不少。
方丈继续道：“青云真人的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你的事情，我也很清楚。或许你已经从侧面了解到了青云真人的布局。一直在第三个知晓一切的人。没错，我就是那个你要找的人。”
凌杰虽然心中早就有这个怀疑。
但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仍旧吃惊不小。
此前元甲一说有另外一个和尚也知道凌杰身怀赤阳血的事情，凌杰当时就有一个怀疑——千佛寺的方丈。
这个老和尚，给人的感觉太诡秘了。
过了好一会儿，凌杰这才缓过神来。喃喃道：“你，是敌是友？”
如果这和尚是一般人，凌杰至少也要把对方囚禁起来，确保自己的身份不会泄露。
但，这家伙的实力太强了。
凌杰哪怕进入天武境巅峰，也没有把握将其击败。
方丈道：“你觉得是朋友，那我们就是朋友。你觉得我是敌人，那我们就是敌人。”
这话说的就令人很生气了。
亦敌亦友？
太装比了。
凌杰心中十分恼火，不过还是忍了一手，道：“大师这样说的话，我就不好理解了。”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方丈单掌做礼，喊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看他样子不似在说谎。仿佛零有玄机。
凌杰实在不好多说，转而道：“那么，大师能带我去看看雪姬的尸首么？”
方丈道：“法度大师虽然变相害死了雪姬，但是对雪姬的感情却是真挚的。为此，法度自己也以身殉情了。雪姬的尸首保存的很好。你，确定要去见么？”
凌杰恭敬抱拳道：“还请大师成全。”
方丈凝视着凌杰，许久后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你跟我来吧。”
方丈带路，越过千佛堂，最后来到后面的一个小建筑屋子里。屋子处于千佛寺的后山，一处荒凉的山脊上。距离千佛寺正殿约莫有三里路程。这里大树遮天，十分荒凉，平时几乎没人来这里。
来到屋子大门口，方丈双手合十，恭敬行礼，喊着佛号。
一阵礼仪结束后，方丈这才冲凌杰道：“现在，你可以进去了。”
“多谢方丈。”
凌杰微微回了一礼，随后和方楠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不大，只有百来平米，只有一层，中间很空旷，一览无余。核心的地方有一个石头的棺椁，上面雕刻着股老的符文。
屋子里的光线并不好，方楠本能的耸了耸肩，靠凌杰更近一些。
凌杰拍了拍方楠的肩膀，示意对方没事。
“这就是雪姬的棺椁么？”
凌杰一步步走到棺椁面前，赫然发现这棺椁比自己人都还高。不知为何，凌杰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
或许是因为赤阳血的缘故。
“雪姬前辈，自从我在中海锡山人界墓里面得到第一份赤阳血开始，我的人生就注定了和你纠葛在一起了。任凭我怎么努力，挣扎，都无法挣脱我们共同的宿命。当年，我不知道你为何选择走上这条与人类为敌的道路。你明明还神爱着一个人类，这是你永远无法放下的羁绊。你曾经创下了无数的丰功伟绩，却最终也倒在这一丝羁绊之中。”
凌杰由衷的感叹。
这是一代天骄。
代表着三江行省和黔江流域府的巅峰。打开一段全新的历史，最终以悲壮落下帷幕。
凌杰双手抚着棺椁：“前辈，我有太多的疑问需要从你身上寻找答案，今天特意打开你的棺椁。得罪了。”
说完，凌杰手上微微用力，缓缓推开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