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多宝如此大方典使倒放下心来,一挥马鞭道:“那本官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挡得住火铳。”
柳湾村外一直有人站岗放哨,张老实早就接到禀报从村中出来,此时便上前行礼。
刘多宝对张老实说:“老实爷爷,大人要看咱村的甲胄呢,咱们便拿出来给大人看看。”
张老实早就和刘多宝商议过此事并作了安排,立刻便带领典使来到何大壮家的院子,让小伙伴们从厢房里取出刘多宝做的“棉被甲”和铁锅。
然后他便说:“大人,各位差爷,你们看看这也能算甲胄吗?”
“呃,就是这个啊?”
不用典使发话,几个差役便上前查看。他们翻动两下便不由一脸古怪地禀报典使。
“大人,那就是些棉被和铁锅。只不过棉被改得能穿在身上,又垫了些木板,铁锅也是加了两根绳子,能够戴在头上。”
典使皱眉问徐秀才:“你说的就是这东西?”
徐秀才也看出刘多宝拿出的东西是棉被和铁锅。他自然不信这就是徐各庄众人传言的铠甲。
“大人,这些东西怎么能挡住火铳、刀剑呢?这必然是他们把真正的甲胄藏了起来,用这些破烂来做障眼法。大人只要在村里仔细搜一搜,必定能搜出真正的铠甲。”
刘多宝立刻对典使拱手道:“典使大人,当日我们就是穿的这些东西打败了贼人。徐秀才不相信棉被可以挡住刀剑火铳,咱们可以现场实验一下。”
典使问:“如何实验?”
刘多宝说:“便让各位差爷用刀剑火铳试试,看看能不能轻易打穿这些棉被。”
徐秀才去县衙出首时说柳湾村的人去救徐各庄时是人人披甲,当时典使就觉得这完全是天方夜谭。
因为铠甲这东西可不是想置办就能置办的,小小的柳湾村置办了那么多铠甲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不走漏。
因此当看到柳湾村拿出的那些塞了木板的棉被和铁锅的时候,他已经相信了刘多宝的说法。
这才对嘛!这种东西柳湾村才能给每人置办一件嘛。
如果不是徐秀才有功名在身,他肯定当即就把徐秀才呵斥一番,然后转身就走。
只是为了应付徐秀才,他才吩咐差役们:“你们便试试。”
几个捕快民壮便上前对着那些“棉被甲”一通刀砍枪戳,有个弓手还射了两箭,然后就回身禀报:“大人,这棉被加木板确实能挡住刀砍,对长枪和弓箭虽不能完全挡住但也好过无遮无拦。”
典使便看向徐秀才:“徐秀才,你看呢?”
徐秀才没想到棉被居然真能挡刀剑,额头已经渗出汗珠来。但他啊还是嘴硬:“便是能挡住刀枪弓箭,那火铳总是挡不住的吧?”
捕快们跑了四十里路,眼看柳湾村没有什么把柄,自然难以榨出什么油水来,心里都觉无趣,也都没了精神。现在他们只巴望着这场闹剧赶紧结束,从柳湾村敲出几个钱来就赶紧去徐各庄歇着,自然不愿再多事。
一个捕快便说:“大人,这火铳能不能打死人,还要看铳药装得合不合适,铳子装得紧不紧,有没有装木马子。所以这火铳打不透这棉被也是常事,不足为奇。”
典使刚刚经过白莲教作乱一事,本来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立刻便说:“徐秀才,看来此事是你道听途说了。”
徐秀才正在不甘心之时,谁知张老实却突然捶胸顿足起来:“徐秀才,你还是个读书人,没想到竟然恩将仇报!”
“当日贼人在徐各庄杀人放火,若不是我们赶走贼人,你家早就给烧了!”
“我们弄些棉被铁锅挡挡贼人的刀枪都能给你说成私藏甲胄,难道我们要光着身子面对贼人的刀枪才行吗?老天爷啊!早知徐各庄还有这等恩将仇报的恶人,我们柳湾村的人作那费力不讨好的事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