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多宝笑得有点儿意味深长:“这是徐大少爷的笔记。徐大少爷在这笔记里可是记了你的不少事呢。”
这下徐秀才后背一阵发凉。
过去他为了从徐家大宅打秋风,对徐大少爷极尽阿谀逢迎之能事,徐大少爷一旦有什么需要,他也是挖空心思出主意,不知出了多少阴损的主意,说过多少犯忌讳的话。
谁能想到这徐大少爷居然还有记笔记的习惯,天知道他都记下来些什么?
现在徐大少爷可是朝廷钦犯!万一徐大少爷在笔记里面记了他什么要命的东西,那可就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想明白这一节他不敢托大,便问:“你要怎样?”
刘多宝拍了拍两本笔记:“在小子看来,这两本笔记要你徐秀才二百两银子不算多。”
“二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徐秀才忍不住尖叫起来。
刘多宝却依旧心平气和:“徐秀才的身家性命,功名前程难道还不值二百两吗?”
然后他循循善诱地劝道:“徐秀才,想想徐家大宅那几位吧,空有家财万贯,如今却在大牢里等死,钱对他们又有什么用?”
“徐秀才你也是读书人,应该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你不会想要与徐大少爷落个同样的下场吧?”
徐秀才看到刘多宝一脸戏谑之意,心里就更加没底。
他只恨不知道徐大少爷到底在笔记里记了什么东西,让刘多宝敢如此狮子大开口,于是便说:“那两本笔记值不值二百两不是你说了算,总要我看一看。”
刘多宝微微一笑,翻开一本便小声念到:“昨日饮酒,敬诚(徐秀才的字)说让我买两个孩子来弄成太监放在房里,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然后他问:“徐秀才,你觉得若是让官府得知你怂恿阉党蓄养太监,会是个什么下场啊?”
老天爷!我居然还说过这话?
怎么不记得了?唉,定然是喝多了忘了!这种话也只有喝多了的时候才敢说啊!
唉!果然是特么喝酒误事啊!
徐秀才被吓得魂飞天外,恨不能立刻就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在大明只有皇家才有资格蓄养太监,其他人蓄养太监便是逾制,等同谋逆。若是让官府知道了他曾经建议徐大少爷蓄养太监,那这罪名可就大了去了。
看着徐秀才六神无主的样子,刘多宝再次问道:“徐秀才,你说这笔记值不值二百两银子啊?要不要我再给你念几段听听?”
“值,值!”
这次徐秀才生怕笔记里还有更要命的东西,再也不敢嘴硬,只想快点儿把这要命的东西弄到手烧掉。
刘多宝一脸奸商一般的笑容:“这次你走运,曹祥是我兄弟,这两本笔记我和你换……”
他还没有说完,徐秀才眼睛一亮,连忙说:“好,好,我拿他姐的身契和你换,我给她写放良文书。”
“徐秀才,你可真会做买卖。不过还有巧巧。你必须写下文书,承认巧巧以后和你再也没有关系。”
这次徐秀才更没有犹豫:“好,一言为定。我这就与你写文书。”
对他来说,一个贱妾生的小妮子就是和奴婢差不多的存在,养大了也是赔钱货,能换来那要命的证据实在太划算了。
当即徐秀才便让人找来村人作见证,交出了曹大姐的身契,又写了文书证明曹大姐和女儿巧巧从即日起与徐家再无关系。然后他低声下气地问刘多宝:“那些东西能给我了吧?”
刘多宝把身契和文书仔细看过一遍见没有问题,便把两本笔记随手扔给徐秀才。
徐秀才如获至宝,待众人一出他家大门便赶紧跑回书房翻看。可是翻了一遍笔记他却没有找到刘多宝刚才念的那段。
于是他又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这下他只得沉下心来把笔记仔细看了一遍,最终确定笔记里根本就没有刚才刘多宝念的那一段。而且两本笔记里记得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东西,甚至和他有关的事情都没几句。
他终于明白自己是上当了,不禁发出愤怒的咆哮:“刘多宝,你竟敢如此戏弄于我!这事儿咱们没完!”
“此仇不报非君子!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