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看着如同洗过的碗怔怔出神,许久后又笑了起来:“丞相大人?变化可真快,或许我该收回你重情这个定论。”
用着自己就是爹,用不上就是丞相大人,这可一点不重情,起码父子情看不到一点。
曹操用完饭回到书房,曹丕不知何时赶回正在里面等候。
“父亲大人,曹昂如此恐吓娘亲与弟弟妹妹,你为何不惩治?”
曹操淡然的看着他,说道:“你是在教为父做事?”
语气很平和,但在曹丕的耳中却如同炸开一般,他不是曹昂,深知父亲的冷酷,当初能放弃曹昂,现在也能放弃自己,赶紧跪下辩解:“孩子不敢,只是他变化如此之大,许是得了癔症,怕害了后院内眷。”
曹操提笔的手抖动了一下,墨汁滴落在竹简上,不过他收束心神,握笔沉稳,著写自己的《孟德新书》,许久后他瞥了一眼还跪着的曹丕,平静道:“无论生死,他都是你的兄长,直呼其名过于失礼了。”
“父亲,我……”
“夜深了,退下吧。”
曹丕不甘,可也不敢违背,只好躬身退下,回到宽广的院落,在烛光略暗的房中看向房中略长自己的青年,忍不住问道:“你的办法能奏效吗?”
“丞相多疑,你点出曹昂的变化,他就算不刨根问底,也一定会多想,而这就是种子。”青年跪坐着,沉稳练达,一双眸子仿佛有看穿人心之能,“人心很复杂,有一点怀疑便会不断放大,直到愤怒继而摧毁。”
摧毁.....曹丕笑了起来。
曹操书房,心乱写不下兵书的曹操唤进门外的典韦,一人一坛曹昂出品的烈酒,饮了一碗后,看着酒坛子问道:“子修跟以前变化甚多,不单性情果决,还多了这些闻所未闻的能耐,卿可知内里缘由?”
典韦狂干了三碗,一抹嘴笑了起来:“主公,死过一次人是会变得,至于这些能耐,以前就会也未可知呀。”
曹操默默点头,在此之前他真的极少关注这个长子,对他的了解当真是一片空白,只是生性多疑的他还是问出了心底的怀疑:“他,到底是谁呢?”
“主公你说子修吗?”典韦觉得用碗不过瘾,举起酒坛狂饮一通,放下后大呼痛快,然后随口回道:“他还能是谁,他是您的儿子呀。”
曹操的脑子像是划过一道闪电,是呀,他就是自己的长子,就算他不了解,可丁氏不会认错,清河也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