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让不好打搅,耐心听着,只听歌谣如是道:
长白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锦背裆。
长矛侵天半,轮刀耀日光。
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
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歌声中有无奈,也有热血。翟让听得入迷。
良久,翟让才回过神来,问道:“这歌是谁写的?他一定是为英雄吧?”
黄君汉一脸向往地说道:“作辞者王薄,世称知世郎,只因徭役苦,甘做反隋王。他在长白山上,率领穷苦百姓,举起了第一杆反隋大旗。你我兄弟若是能去投奔于他,定然能有一番作为。”
翟让道:“听你说来,王薄的确是个人物。当今世道,白不是白,黑永远黑。这样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说得好!”
黄君汉义愤填膺地说道:“老子早就看这大隋不顺眼了。只是少了一个反他的契机。既然你我想到了一块,咱们就去投奔王薄。”
“这个……这个……”翟让摸着怀里的小东西,犹豫不决。
黄君汉急道:“怎么?你不愿意?”
翟让淡淡一下,说道:“非也。投奔王薄,固然是好。只是,长白山距此千里之遥,你我何时才能去到?况且,就算你我兄弟去了,他们一定会留下我们?”
黄君汉一听,大失所望,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翟让看在眼里,也不心慌,继续说道:“翟兄,长白山,可是薄的老家?”
黄君汉道:“那是自然。要不然,他怎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召集那么多的英雄好汉?”
翟让道:“我想也是这样。君汉兄,你我皆是东郡人,何不那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哦?”
黄君汉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问道:“翟兄可有什么好主意?”
翟让道:“好主意倒是谈不上。只是,有个死人叫我帮个忙。”
“有个死人叫你帮个忙?”
黄君汉越听越奇,定定地望着翟让,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没错。我想帮一个死人的忙。”
翟让淡淡一笑,从怀里取出那把黝黑的钥匙道:“鹰老三托我将这把钥匙带到卧龙山去。”
“哦?”
黄君汉这才明白翟让口中的那个死人是鹰老三,问道:“鹰老三怎会将这把钥匙托付给你?”
“或许是别无他法了吧?具体原因,我也来不及问他。”
翟让道:“君汉兄,你可知道卧龙寨这个地方?”
黄君汉一愣,忽然生起一股英雄之气:“那当然。咱们此地西去三十里便是卧龙寨老巢。那一次,还是你带着我去卧龙寨警告鹰老三的手下。你忘了?”
“哈哈。我怎么会忘?”
翟让尴尬一笑,说道:“鹰老三临死之前告诉我说卧龙山有个秘密。那个秘密,需要这把钥匙才能打开。”
黄君汉越听越奇,问道:“什么秘密?鹰老三为何会将这个秘密告诉给你?”
翟让道:“我也是一头雾水。他并未来得及将那秘密告诉于我。君汉兄,你我何不走一趟卧龙山?说不定这一去,会有意外的收获。”
黄君汉始终不明白鹰老三为何突然自尽,更不明白鹰老三临死之前,怎会将这把钥匙交给翟让。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黄君汉也不例外。
“既然如此,我便陪翟兄去一探究竟。卧龙寨位置隐蔽,倒也是一个较好的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