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君汉却眉头一舒,笑道:“可惜了!”
翟让大惑不解,没想到自己大难临头的时候,黄君汉还能笑。
“君汉兄,有何可惜的?不就是一壶酒而已?翟让的命就要没了。可叹功业未就,后代未留,岂不更是可惜!”
黄君汉起身道:“翟兄,有些沉不住气了?郡守虽是下了死命令,却也未必没有转机。”
“转机?”
翟让心中一动,略显急迫,抓住黄君汉的手,问道:“君汉兄有何高见?”
黄君汉道:“高见真的没有。我只是想劝你一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凡事没到最后一刻,都不能知道最终的结果。你耐心的等着便是了。”
翟让苦笑道:“非也!在下只知道,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凡事若不争取,主动权终究不在自己的手上。君汉兄或可替小弟上下打点?”
“好!”
黄君汉朝翟让竖起大拇指。
翟让听了,心中一喜,道:“你答应了?”
黄君汉道:“不是。我是说,好一句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至于行方便的事,君汉人微言轻,只怕做不了什么,要让翟兄失望了。”
“卧槽!”
翟让在心里骂了一句,可怜巴巴地道:“君汉兄都没有办法了。看来,翟让真的命该如此,也怨不得别人。只是,翟让走后,还请君汉兄送一张草席,把我的头和身子埋在一起便罢。”
黄君汉俯身扒下一只鸡腿,递到翟让的手中。
“翟兄。我说了,事情未到最后一刻,都还有转机。”
“啊啊啊啊啊啊!”
翟让大叫几声,随手将鸡腿丢出牢房。
隔壁牢房的几名囚徒像饿狗一般扑向地上,争相抢食。
翟让见状,所性将整盘烧鸡都丢了出去。
一众囚徒大喜过望,抢得天昏地暗,吃得精精有味。
黄君汉用力抓住翟让的肩膀,道:“翟兄不必如此激动。这可不是我所认识的翟让。”
翟让愣了一下,问道:“你认识的翟让,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黄君汉微微一笑,心驰神往。
“黄君汉所认识的翟让,言谈举止潇洒自如,从来都是不急不躁的。越是遇到大事,越能从容淡定,泰然处之。”
“呵呵!”
翟让没想到是这样的,淡淡地说道:“君汉兄太抬举在下了。生死面前,谅谁都淡定不得,更何况翟让只是区区俗人!恐怕,要让君汉兄失望了。”
黄君汉松开手,饶有深意地望着翟让。
翟让对上黄君汉的目光,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避开,软塌塌的坐到地上。
“可惜没有酒了。问斩之前,想跟君汉兄这样的人物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黄君汉压低声音道:“既是如此,今夜子时,君汉再送酒来。你看如何?”
“今夜子时?”
翟让一听,感觉在哪里听过同样的话,只是一时间脑子短路,怎么也想不起来。
黄君汉重复道:“今夜子时。君汉再送酒来。”
“哦!”
翟让突然领悟过来,大喊一声。
“喂!别激动!”
黄君汉脸色大变,连忙捂住翟让的嘴。
翟让心想,事已至此,已别无他法,只得听从黄君汉的安排。
黄君汉饶有深意地望了一眼,转身离开。
“喂!君汉兄,工具不拿,怎能送酒?”
翟让端起食盒,送到黄君汉的手里:“今夜子时,翟让等你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