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柄,尖刃,两翼皆锋利。那是一柄陌刀。翟让曾在在杨教授的图纸里见过。
陌刀在隋时并不流行。黄君汉选择陌刀作为佩刀,想是有过人的本领。
“果然是一柄好刀啊!”翟让只是望着,已然赞不绝口。
黄君汉右手提刀,左手端起一盘清蒸鲈鱼,走向翟让。
翟让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许是震撼于黄君汉手中陌刀的锋利,略带结巴地道:“这是何意?君汉兄莫不是想把翟让当作鲈鱼蒸了?”
“嘿嘿。翟兄说笑了。”
黄君汉随手将清蒸鲈鱼递出,笑道:“上菜喽!”
翟让拍拍胸脯,笑道:“吓死宝宝咯。您上菜就上菜,为何提着刀。倘若你是酒楼老板,成天提刀上菜,我想不出三天就会没有一个客人了。”
黄君汉摇头道:“此言差矣。你又怎知这不是一个卖点?只怕客人感觉新奇,反而会有更多来客。”
翟让竟无言以对,一手接过清蒸鲈鱼,盘腿于地,细细地品尝起来。末了,还不忘问黄君汉要不要吃。
黄君汉摇摇头,也盘腿于地,从食盒中拿出一壶酒和一对酒杯,各自斟酒。
旁边囚犯眼巴巴望着这边的酒,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咒骂。唯有翟让隔壁的憔悴男子不为所动,一动不动。
黄君汉将一杯酒递到翟让的手里。
翟让心念一动,道:“君汉兄,翟让承蒙照顾,虽在狱中,也是常有酒肉。这杯酒,翟让敬你。”
黄君汉也不推辞,相互一碰,饮下第一杯酒。
翟让放下筷子,替黄君汉斟满,又给自己被子倒满,缓缓说道:“这第二杯酒,我想请一个人喝。”
“哦?”
黄君汉略感意外,“翟兄在狱中日久,已经交上朋友了?”
翟让摇摇头,说道:“非也。翟让正想借花献佛,交个朋友。”
“哦?能让翟兄想结交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不知此人是谁?”黄君汉一一扫过旁边牢房中的囚犯,最终将目光定在隔壁满是伤痕的鹰老三身上。
“君汉兄目光毒辣,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翟让朝黄君汉比了比右手大拇指,端着酒杯朝那名男子走去。
他轻轻敲着木柱子,说道:“鹰老三,起来,翟让请你饮杯酒。”
空气寂静,除了别的囚徒咽口水的声音,再无别的。
鹰老三依旧是不理不睬的样子。
“高冷!”
翟让总是喜欢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轻轻吐槽一句,又道:“看你样子,平时没少受折磨吧?若不嫌弃,饮了这杯酒,交个朋友,往后的日子,或许好过些。”
他确实有讲这种话的底气。
方才,黄君汉进来时,狱卒们对他倒是恭敬。
朋友的朋友,自然是朋友。若让狱卒知道鹰老三是黄君汉的朋友,定然可少受些甚至是直接免去皮肉之苦。
翟让的热情终究错付了。
鹰老三背对着翟让,根本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黄君汉有些看不过去了,也走上前去,朝鹰老三道:“鹰三爷,你这是还在怪翟兄将你抓进大牢?”
“什么!等等、等等……这怎么……怎么回事儿……”
难怪鹰老三是这副态度,翟让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哼!”
鹰老三终于有了反应,冷哼一声,略带嘲讽地说:“东郡法曹翟让,向来嫉恶如仇,秉公执法。老子栽在他手里,也算罪有应得。但要跟他做朋友,老子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