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p>
话头顿了一会儿，凌轩没有多言：“人我带走了！”</p>
“请！”</p>
地牢内。</p>
刚解脱枷锁的姜姓囚犯，又被衙役粗鲁地喊了出来。</p>
凌轩盯着眼前的囚犯，冷冷发问：“姓姜？”</p>
“……”</p>
回答他的只有囚犯无尽的沉默，还有那空洞无神的死鱼眼。</p>
观察了须臾的凌轩一把擒住囚犯的下巴，逼迫他将嘴巴张开，半晌冷哼一声，恨恨道：“原来把舌头咬了呀？够硬气！”</p>
话头一顿，凌轩眸中散发寒芒，命身边的轻骑卫押走囚犯，盯着那蹒跚而行的身影，冷然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p>
一处幽暗的密室间，各种刑具陈设，在明灭的烛光下展示着它们可怖的轮廓，这里是轻骑卫的审讯逼供室。</p>
彼时还在府衙地牢的姜姓囚犯，此刻正耷拉着头坐在审讯椅上，唯一有变化的便是他那张脸干净了许多。</p>
“副领，他不是姜怀。”一个轻骑卫收起手中的画像禀告道。</p>
凌轩闻言点点头：“给他食失心散吧，能供出一点儿算一点。”</p>
“是！”手下领命退下。</p>
不过一会儿，审讯完毕的轻骑卫将手中的纸递给了凌轩，他拿起来放在眼下查看，嘴角终于露出了一点儿微笑，看来有收获。</p>
“你派人去悠北搜寻姜姓氏人，我现在要进宫一会儿！”放下纸，凌轩沉声吩咐着起身走出了审讯密室。</p>
虽然夜已深，苏七却是难以入眠，如今回到故地，心底那掩藏已久的悲怆又涌上心头。</p>
站在窗边，看着灯红依旧的岳安街方向，苏七索性取下外袍套上，既然睡不着就去逛一逛吧！</p>
飨食宴酒楼最顶端的追月阁灯火通明，楼下大厅的食客依旧座无虚发，刚迈入酒楼门槛，小二就热络地凑了上来，询问苏七要吃些什么。</p>
苏七要了一间角落的雅间，点了一只烧鸡和清酒，在兖州吃清淡的东西多了，还挺怀念中都的重口味。</p>
倒了一小杯竹叶清酒小酌，苏七满意地咂咂嘴，还是原来清香的味道，可接下来她没等来心心念的烧鸡，却等来了小二带来的扫兴消息。</p>
“公子，您点的竹叶清酒只剩一瓶了，可追月阁有个客人也想要……不若……”</p>
“这酒我不让！”苏七一听就火了，难不成追月阁的人要金贵一些吗？</p>
“这……您就行行好，换吧！”小二一脸为难。</p>
“你们飨食宴一向以待客至上为名，难不成今夜要在我这里破规矩吗？”苏七瞪了一眼小二。</p>
还未待小二回应，房门忽地被人推开，一道醉醺醺蓦地传来：“把酒让给我！”</p>
什么人，好大的口气？</p>
苏七火气一上，正要发作，心口却猛然一跳：那双充满寡淡薄义的凤眸第一时间就闯入了她的视线。</p>
段墨九？</p>
久违的三字萦绕脑海，让苏七霎时哑然在原地，直至那人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靠近，将桌上的清酒瓶直接拎起来放到嘴边，她才反应过来。</p>
“世子爷，您可不能硬抢呐！”</p>
一旁的小二看傻了，着急忙慌地劝道，而当事人段墨九早就喝上头了，哪里顾得了其它。</p>
苏七怔怔地看着眼前失态的段墨九，记忆中那青涩少年的面貌又浮现了出来，三年，他的变化好大，可那双凤眸依旧，一眼就能认出他来。</p>
可是……一切都是过去式了。</p>
苏七眼中亮起的喜悦很快暗淡下去，回来神来的她从荷包里掏出银钱放在桌上，冲着一旁着急的小二冷声道：“罢了，烧鸡也别上了，这酒就当我请这位公子喝了吧！”</p>
话毕，苏七从桌边起身离开，下一秒肩头一重脚步被扯住，身后传来段墨九断断续续地声音：“欸……我段世子爷怎……怎能图人便宜呢？你给我回来，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p>
苏七现在不想和以前的人有任何瓜葛，只忍下脾气抬手掀开段墨九搭在肩上的手。</p>
这一动作亦是刺激了段墨九，他吐着酒气蹙起眉头，又想上手抓，却被苏七轻轻一推，倒在了软席上。</p>
“这位公子醉了，还不快送他回房中？”瞥了眼小二，苏七甩甩衣袖迈出了门槛。</p>
“你！”这一摔让段墨九头晕得厉害，再也折腾不起去追苏七，只得由小二搀扶着又回到了追月阁。</p>
躺在追月阁的软塌上，酒意上头的段墨九紧紧抓着手中的酒瓶，迷迷糊糊地哼道：“别抢我的酒，别抢我的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