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小院,进了正厅,看门人奉了茶,脚步匆忙地进了耳房。
一盏茶刚喝两口,一个身量瘦高,双目如鹰隼的汉子从耳房走了进来,看到布诗,大笑起来,“这不是花公子吗?有段日子没见了。”
“花公子?”盛颜似笑非笑地看着布诗。
“我今日想下场子。”布诗直截了当地说。
鹰隼汉子一愣,脸上出现了喜色,“花公子想要下场子,我是求之不得,不过你要是能提前一天说就好了,现在场子中哪儿有你的对手。”
“那我就明天来,”布诗站了起来,“安排你最值钱的打手,我明天这个时间,准时过来。”
“花公子留步,”鹰隼汉子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布诗,“这是定钱。”
布诗看也不看,接过来,转身而去。
盛颜看了那汉子一眼,只见他喜笑颜开,回耳房去了。
进入胡同中,盛颜从布诗手中抢过银票,看了一眼,眼睛瞪大了,“这仅仅是定钱?你这花公子比欣悦楼的头牌挣得还多。”
“我也就是这两年不下场子了,要不,这个价钱还要提上五成,”布诗扫了一眼银票,冷笑道,“等打上两场,让他们求着我送银子。”
“行,算我低估你了,”盛颜住了布诗的胳膊,“你还是个金主儿。”
“虽然比不上那个翁小白,也还过得。”
“他是富二代,我却喜欢白手起家的。”盛颜哈哈大笑。
两人阔气了,商量着吃一顿好的,布诗抱着盛颜,飞到汤阳郡和苏阳郡交界处的幻州,乘一条无主的破旧画舫入了云龙湖,停到了湖心的沙洲上。
盛颜把红漆食盒一层层打开,放在大石头上,酒倒好,和布诗先喝了一杯,两人偎着肩,边吃边看湖水。
“我三岁时,就能横渡这个大湖了,”布诗倚着石头,看湖水亲吻岸边的碎石,那些近岸的小鱼还像以往那么挤挤挨挨,躲避着湖心的大鱼,但是对于岸上的人形生物,它们不那么害怕了——因为最近他们突然都不见了——“娘在岸边净担心了。”
“你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娘是世界上最漂亮,最温柔,最慈爱的女人,”布诗出神地说着,“小时候家里穷,但我穿的衣服,用的玩具始终是好的,其实说起来也不奇怪,母亲告诉我,少而精即可,世界上的东西看着多,其实好东西没多少,追求好的东西,爱惜它,研究它,就能得到真正的乐趣。”
盛颜听着。
“我研究拳术,研究剑道,心里想的就是娘这些话。慢慢的,我发现只要我悟透了‘少’,‘多’自然也就随之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