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家军的成败不足论,我恨的是,命运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翁白道,“你这大和尚身手不凡,来历更是惊人,但是现在,命运也不掌握在你的手中。”
“从我出生那刻起,命运就不掌握在我的手中了,”半和尚苦笑道,“我本以为流浪了这么些年,总算自由了,现在一朝又被打回原形。”
“这次你本可以一走了之的,”空羽情看着大和尚,“天之国那些虾兵蟹将来的时候,你如果一走了之,他们连个影儿都见不到。”
“打住,后面的话不用说了。合着就你们是大可国人,就你们对大可国有感情啊,告诉你们,我来这里的时候,连大可国都没有呢,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眼看着慢慢出现的,我对大可国的感情,可比你们深。”
“中,一个星际友人,愿意为了大可国和自己的父王翻脸,冲着这点,我佩服你。”空羽情破天荒地为半和尚端了一杯酒。
“认识你这么久,你这还是第一次对我表示了这么一丁点儿敬意,”半和尚一笑,“中,我喝了。”
“搞得好像你还需要劝酒似的,”翁白哑然失笑,“酒鬼给酒鬼端酒,那还不是杯杯尽。”
“行了,咱们三个,谁也别说谁,”半和尚道,“饭可以不吃,酒不能不喝,来吧。”
“嘿,我口渴了,也来喝上一杯。”孔峰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
“渴了喝水去,这酒来之不易,不懂酒的人喝了浪费。”空羽情轻轻一拨,把酒壶拨到了一旁。
“好你个小白脸!”孔峰一愣,纵身又去够,空羽情手指一磕,酒壶飞了起来。
“来劲儿是吧。”孔峰最不忿空羽情,这几日自觉进展颇快,有意在空羽情身上试试,当下飞身而起,去抓空中的酒壶,空羽情伸手去抓孔峰的脚踝,孔峰正等着这一抓,厚背刀迅猛地砍了下去,这些日子,他日夜思索翁守仁、魔瓶和苏情招式之妙,又练习了不下几十万次,这一刀下去,势头十分惊人,空羽情薄剑出鞘,迎住了这一刀,凌冽的剑气上升,触到酒壶时却又变得柔和,那酒壶扶摇直上九万里,空羽情和孔峰如同两只蜂鸟,飘然而起,踩着蜻蜓掠水般的步伐,刀剑交错。
“孔峰真的进步了很多,”翁白只看了几式,惊叹道,“我一直觉得他总是出笨功夫,看来皇天不负苦心人。”
“只听你们说,好像孔峰多笨似的,”半和尚笑道,“其实,他的资质之佳在整个大可国都是上上之选了,只是和你们这几个得天独厚的在一起,显得不那么灵罢了。”
“我和空羽情都无意于做最好的,而孔峰却太汲汲于武学至道,这也算是心魔吧。”
半和尚不屑地看了翁白一眼,“你这也是属于聪明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得了便宜卖乖,如果你真有你自己说得这么洒脱,现在还唉声叹息,心灰意冷什么?面对天之国的大将,那种无力感又从何而来?”
“那不一样……”翁白想分辨,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句。
“对孔峰来说,那是一样的感觉。无力感,这种感觉要么会摧毁人,要么会让人生出无穷地对抗命运的勇气。孔峰正是这样的勇者,这方面,你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