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峰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这个人有时候说话比书生还酸,我简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多动动脑子,”翁白指了指头,“这样,你练功也能快一点。”
“又嘲笑我不是?”
到了晚上,单外峰仍没有回来,翁白也不担心,下令就地扎营,在持续不断的大风中扎营并不容易,但是翁家军的备用马匹上物质充足,只是一会儿工夫,一片扎实的营帐就立了起来。留下了值夜的人,众军安寝,他们睡得很快,很安稳,因为他们知道,值夜的兄弟会消除各种小问题,并会在真正的大问题到来时及时叫醒每一个人。
由于马匹充足,翁家军的设备都是分量十足,帐篷更是厚实异常,军人们扎帐篷的技巧娴熟,但这里是风之国,持续不断的大风不断地吹过这片营地,如同海风挑衅群帆,鼓风之声不断。
翁白在营帐中喝了几口寡酒,却觉得睡意全无,于是离开帐子,信步走出了营地,守夜的士兵向他点头致意,翁白也点了点头。
风之国的夜特别纯粹,四面望去,一点灯光也看不到,越发显得头上的月亮皎洁明净,云朵在头顶赛跑一般悠忽往来,奇特的是,它们形成了不同的赛道,错落有序。许是很薄吧,根本遮挡不住月色。有时候风会送来一些声音,但风又很快把它们带走,这么听上一阵儿,很容易令人恍惚。
踩在脚下的是土地。但翁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平整、光滑的土地,比大可国郡城中的石板路还要光滑,这是长风亿万年工作的结果。
翁白站住了脚。
一阵荒诞感突然涌了上来。
在光幕出现之前,这个国家原本在哪里?这亿万年的长风,是如何维持的?他将如何处理风之国人的军队?风之国的天空为何没有大可国的红?难道它们受异象影响比大可国小?还是他们和天上来客有着说不清楚的联系?
翁白觉得有些躁动,很想大喊一声,但是在这里大喊会给守夜的士兵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干脆接下厚背刀,挥动起来。
他先舞了一套翁家军的刀法,然后兴之所至,随意地挥刀,刚开始,出刀之间没有什么逻辑,慢慢地,他的意识褪去,刀与刀之间反而有了“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翁白停了下来,有那么一会儿,他感觉不到风的存在,但是风终于又吹了进来,重新包裹住了他,令他精神一震。
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翁白有些茫然。练功练到忘我,是常常能够发生的事情,但刚刚出现的,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忘我,而是……翁白说不清楚。
迷失?
或许是迷失吧,翁白信步朝前走去,却趔趄了一下,朝脚下一看,地上出现了一道巴掌宽、一米深的沟隙,朝外延展开去,一下看不到头,他一愣,朝周围看去,围着他挥刀的地方,辐辏般出现了一圈儿这样的沟隙。
他好像一个太阳,在向周围散发着光芒。
这些都是他造成的刀痕?
翁白有些骇然。他自问没有这样的力量,但这些突兀形成的裂隙,似乎也没有别的解释,再考虑到刚刚的迷失状态,翁白越发地茫然。
作者按:笨鸟先飞,只是为了不掉队,但是有很多聪明鸟不飞了,或者改了方向,所以笨鸟也就飞到了前面。但如果聪明鸟不改方向,一直飞,甚至起得也挺早,那笨鸟还是领不了先。这是一件挺可悲的事实,至少对笨鸟来说如此。但知道了这个又怎么样?不飞了?人生应该是自我完善的过程,也只能是自我完善的过程,也只需要是自我完善的过程,不去想那些因比较而产生的是非心、得失心,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