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朝着黑烟走去,所谓看山跑死马,那高升的黑烟看着不远,但两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近前。空羽情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个浮屋。
在一片积雪之中,出现了一个小湖泊,中间漂着一座能容纳三五百人的木屋。说是湖泊,但那水面只比木屋宽了两米左右,不是离得近,根本看不出来这木屋是漂着水面上的。
“看见屋角那些管子了吗?朝外流水的。”雪女说道,“那是屋中烧的热水,不停地灌入屋外的小湖中,所以才能融化落雪,让木屋得以飘在雪面上。”
空羽情看到了,那些管子流出的水冒着热气,它们升了没多高,就消失了,倒是从屋檐下斜着冒出的黑烟,直冲天空。
“那黑烟是烧热水产生的,不算是炊烟,”雪女笑道,“不过你运气不错,这确实是个卖酒饭的地方。”
空羽情大喜,和雪女并肩朝浮屋走去,这浮屋有个夸张的蘑菇顶,设计角度很合理,而且上面可能涂了什么油料,雪花落到上面不做停留,直接滑落温水湖中,雪地和浮屋间搭着宽厚的木板,上面的雪被热气蒸腾融化,使木板一直湿漉漉的,空羽情和雪女走过踏板,穿过浮屋周围的短回廊,推开了厚重的木门,一股热气混合着酒味铺面而来,本来闹哄哄的浮屋突然安静了下来。
浮屋中摆满了厚重的长桌长椅,椅子上铺着皮毛,桌上陈列着块肉,用兽角做成的酒杯中盛满了浊酒,浮屋中的人太半没有穿衣服,浑身长毛,只有两桌的客人穿着兽皮大衣,他们桌上的酒食明显也精致了许多。
看到又进来两个穿着衣服的体面人,酒屋中的人明显有些拘谨,他们用带着尊敬但并不礼貌的目光打量着空羽情和雪女,惊讶于这对男女的容貌。
“那两桌穿衣服的人是皇家士兵。”雪女轻轻握了一下空羽情的手,低声说道,她的手上出了汗,“怎么偏偏遇到了他们,咱们走吧。”
“至少要喝一杯酒吧。”空羽情笑道。
“两位,请过来坐。”一个穿着皮衣,身材高大的雪之国人站了起来,微笑着邀请道,同时眼睛一直盯着雪女。他腰间配着一把刀,刀鞘上刻着一把黑色的弓箭。
雪女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黑色箭刻上,脸色一刹那有些变化,虽然她很快掩饰住了,但那个雪之国军人似乎并没有错过她这个表情。空羽情已经走了过去,两个军人让开了,空羽情坐到了那个军人头目旁边,自斟自饮了一杯,雪女才走过来,坐到了他的旁边。
“这酒不错。”空羽情道,他喝过最好的酒,也喝过最差的酒,每一杯酒都能带给他快乐,酒就是酒。
这句大可国话令众军人都看向了他,不过这些皇家士兵没有上过前线,没有分辨出这是敌国语言还是某种偏僻的方言。
“他住在北方的软雪区附近,”雪女解释道,“那里的方言很古怪。”
“哦,是这样啊,”军人笑道,“这个兄弟倒是好酒之人。”
原来,说话间空羽情已经喝了三杯,他的喉管已经渴酒许久了。
“不知姑娘是什么地方的人?”军人问道。
“我是游牧人,住在东北方。”雪女道,“这位军爷,看你们的装束是皇家卫兵,怎么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了?”
“哦,你能认出皇家卫兵的标示?”军人微笑着,他眼光中有中锁定猎物的表情。
“刀鞘上的黑色雪浪弓,是皇家卫兵的标志,这个是常识吧。”雪女笑道。
“并不是。”皇家卫队的军官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