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明仁看着周围依然在安安静静吃草的巨兽,“他们骑这个上面赶路?”
“也许吧,”胖子朝坡上看了看,“不过,还是先吃饭吧,过会儿就凉了,这儿可真冷啊。”
大家轰然响应,开始朝坡上爬去,瘦竹竿开始扒死人的衣服,这是他的战利品。
死人被翻了个身,厚厚长长的衣服被脱了下来,瘦竹竿把它披到身上,那衣服直到他的膝盖,真重啊,他从来不知道一件衣服会这么重。但,确实暖和,瘦竹竿不舍得脱了,他又把跌落一旁的帽子拿了起来,扣到了自己头上。
“怎么样?”
“像个本地人。”
“嘿嘿。”瘦竹竿满意地朝上爬去,再不看被他杀死那人一眼,等他费劲儿地上了坡,那里立刻发出了各种各样的哄笑声。
明仁弯下腰,合上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这是他们到这片异土见到的第一个本地人,也是杀掉的第一个,不知道这件事预示着什么。
他突然发现死人脖子上挂着一个角质的小坠子,他摘了下来,触感冰凉光滑,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明仁把它挂到了自己脖子上,由于他的体质,那绳子像是悬在空中。
明仁轻飘飘地上到了动物背上,那动物只是晃了晃耳朵,继续吃草。
怎么控制这么大一个动物呢?
明仁拍了拍它的背,它朝前走了两步,又停住了。
明仁又用朔风剑骨拍了拍它的背,那动物猛地一激灵,发出了两声粗短的叫声,奋蹄朝坡上奔去,明仁惊喜地感受着身体下跳动的肌肉传来的力量,可惜就是速度太慢了。
正在胡吃海喝的伙伴儿们吓了一跳,吆喝着想让那个食草的大动物绕开餐车,但明仁还是控制不好,那大动物也没有绕开的意思,低着头,伸出头上的两个硬角,对着餐车来了那么一下,伙伴儿们全都震得跳了起来,那动物也有些晕,晃了晃脑袋,安静了下来,低下头,又吃起了草。
“咦,这个很有趣啊,”瘦竹竿手里挥舞着吃饭用的木棍,“伙计们,快点吃,吃完了咱们也骑骑去。”
他们就像孩子一样,一旦发现了一个新玩具,立刻就忘了眼前的享受,所有的伙伴儿都狼吞虎咽地把饭吃完,然后跑到坡下,纷纷坐到那些还在吃草的大动物背上,连胖子和风向也抛开餐车,骑了上去,十几头大动物在伙伴们胡乱催赶下,慌慌张张地朝家里跑去。
他们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期间又下了两次坡,就在大家开始不耐烦时,远处的大湖突兀地出现了,在他们和大湖之间,是一片茂密的高原草甸,炊烟袅袅升起,下面连着十几栋的房子,大动物们来了兴头,加速朝其中一栋跑去。
“方形的房子?”瘦竹竿大喊一声,惊讶极了。
“来场大风,一会儿工夫就都吹倒了。”风向也看着那个长方体的建筑,上面还有个管子,冒着烟。
这就是本地人住的地方吗?明仁看着那些建筑越来越近,他的手不自觉地握住了风剑的软风柄,那个死不瞑目的当地人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这里是他的家吧,明仁不认为他们这些会受到良好的款待。
作者按:在文明的冲突中,流血似乎是不可避免的。第一滴血出自谁的手似乎很重要,又似乎无关紧要。在朦胧地试探中,错误、残忍、决绝、喜悦交叠出现。第一次接触是最考验一个文明性格的时刻,它为之后的高潮定下了基调,就像一个永恒不变的曲线的起点,一旦点定,永不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