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得是。”小娘拿出了一堆冥币。
“这个好像不行,”香郎怀疑地说,“我见过人类的钱,你这不对。”
“我一向都花这个钱,也没人说什么,”小娘自负地说,“走吧,我带你去吃花生糕,可好吃了。”
几乎所有人都看着几乎光着的香郎。
“这是谁家的孩子,数九隆冬的,不给孩子穿个衣服。”
“看着怪可怜见的,李婶子,你家不是有多的小孩儿衣服吗,给他一件吧。这孩子长得这么喜人,总不是个野孩子吧。”
等李婶子取回衣服,早就找不到香郎了,不过,还是有个好心人非得给香郎一件衣服,香郎无法拒绝,穿上了那件明显大了两号的衣服,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淘气小孩儿一样,把小娘乐得不行。
终于找到了一家卖花生糕的,小娘要了一包,递给卖货的大娘一张冥币,大娘脸都绿了。
“真是个少教的小姑娘,哪有这么给人开玩笑的!”大娘把冥币朝地上一扔,破口大骂,“把你家大人叫过来,看老娘不撕了他的脸。”
小娘脸色一变,一缕黑气从她口中冒出,钻入大娘口中,大娘脸突然从绿变黑,身子一歪,歪到了地上。
“你干什么?”香郎皱起了眉,“你怎么能随便害人!我娘告诉我,不能随便伤害人!”
“谁让她吵我了,”小娘哼了一声,“还想让我叫大人,她也配。”
香郎的眉拧得更厉害了,他伸出手,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琉璃杯,手指在杯沿转了一圈儿,月光和着水汽融入他的杯中,凝成了一滴液体,香郎把液体滴到了大娘的额头上,液体渗了进去,大娘悠悠醒转了,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娃娃。
小娘见状,转身就走,香郎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
“既然你救了我伤的人,还跟着我干什么?”小娘越走越快,她的身体虚化了,在人群中穿行毫不费力,香郎个子矮,在人群中也容易找到空隙,倒也跟得上她。
“我要看着你,不让你再伤人。”
“好你个小家伙,管起我的事儿来了,”小娘看甩不掉香郎,干脆慢了下来,她突然对着香郎一笑,好像什么事儿都过去了,“我带你去皇宫玩,好不好?”
“皇宫?”香郎一听,也把刚才的事儿忘了,“好啊,听说皇宫可气派了,我还没去过呢。”
沿着驿道一离开马道街,周围立刻就安静下来了,好像刚才的热闹都是虚假的一般。
驿道两旁挂满了充满皇家气象的宫灯,辇道周围一个百姓都没有,羽林军排队巡逻着,坚实的宫墙隔开了一切世俗的气息,里面就是大可国的权力中心,皇城了。
宫墙虽高,却遮不住里面巍峨的重重宫殿,香郎和小娘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飞起,越过了巡逻的兵士,越过了尽职的宫墙,进入皇宫之中。
但见,宫室体象乎天地,经纬乎阴阳。据坤灵之正位,放太紫之圆方。从空中看下去,皇宫反而更显其庄严、浩大。
香郎和小娘啧啧称奇,他们本来想找找皇帝老儿,但是转了半天没找到,反而飞过丽正门,来到了后宫。
这里气象又不同,亭台楼阁、水榭花苑,长廊接短廊,飞廊压回廊,内则别风之嶕峣,眇丽巧而耸擢。小娘和香郎停到了一座大殿前,匾额高书“延福宫”三个大字,他们从金吾卫头顶飞过,轻易避开了那些警惕性不高的宫人和宫女。
作者按:层级之间的差别大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一些玩笑。决定生死的玩笑。如果有可能,人们往往漠视他人的生死,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可悲的是,漠视往往是开始,之后,在层差大的情况下,就会形成草菅人命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