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喊杀声中,最后一场理论考试落下帷幕。
中辰玉走出考场,看向乐伯等人。
“考得怎么样?”乐伯关心的问道。
中辰玉认真的点头,接着他瞳孔猛地一缩,看到了不远处靠墙坐着的一位老者。
那个老者已经死去了,脸上似乎还有笑容。
“官兵里有他们的人,放暗箭,害了他。”
贤乐老头沉声道,眼眶发红,却还劝中辰玉放宽心,“你别难受,他走的不痛苦,还和我们说笑了一会,才走的。”
中辰玉眼中露出愧疚之色,紧握的手掌,因为太大力,导致指甲深深刺进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我们奉命而来,早已有心理准备,只要你能考好,一切都是值得的。”乐伯道,“我们仔细查探了杀手的尸体,应该就是白家训练的死士。”
“我一定会考入太学,灭了白家这群杂种,铲了这个祸根。”中辰玉怒声道。
“若能如此,老友之灵也能含笑九泉。”贤乐老头等三位老人家,竟然跪下,行礼。
中辰玉急忙扶起来,心中愈发愧疚,“你保护我,就算要行礼,也是我向着三位老人家行礼。”
“放榜了,放榜了,理论排名的榜单出来了……”
中辰玉进入考场的第六天,前往放榜之地。
理论前五十名,才能进行接下来的机关考研。也就是说,会有一半人被刷下去。
“第一名,魏嗣!”议论纷纷。
中辰玉瞳孔一缩,立刻看向第一行,果然是魏嗣。
附近很多人都露出惊色,魏嗣不但实战很强,就连理论都是第一。
贤乐老头目光瞬间暗淡了许多,理论这一行中辰玉居然没比过魏嗣。
中辰玉心中一沉,他比魏嗣还是差了一些吗?
“快看,第二行居然是并列第一,中辰玉!”有人大叫。
闻言,中辰玉立刻抬头看去,不禁愣了下,真的是并列第一,他和魏嗣的分数居然一模一样。
现场一片哗然,贤圣棋院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并列第一的事情。
中辰玉再次看去,进行确认,没错,的确是他与魏嗣并列第一,他并不弱于这个所谓的贤圣棋院第一天才。
贤乐老头露出激动之色,老家伙一把年纪了,此刻也是热血沸腾,竟然是并列第一。
中辰玉进入棋院才一年,就和入读三年的魏嗣并列第一,从某种方面来说,贤乐老头认为中辰玉已经强过了魏嗣。
“明天,机关考研正式开始,请榜上前五十名,准时抵达考场,不要迟到。”放榜之人叮嘱考生。
中辰玉转身时,眼睛猛然闪过一道寒光,在远处立着一道鹤立鸡群般的身影,正是魏嗣。
魏嗣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冷冷的看了一眼中辰玉后,登上青铜大马车离去。
“你说这次暗杀你,是白家的意思,还是魏嗣的意思?”贤乐老头道。
“我不知道。”
中辰玉摇了摇头,眼中射出坚定的光芒,“我只知道接下来,要进行为期五天的机关考试。”
事实上的确如此,他真的还看不透魏嗣。
中辰玉记得魏嗣讲得那个关于核桃树的故事,在那个故事里,魏嗣是一个忠义两全,骄傲自信,天才风流的人物。
下午。
中辰玉见到了贤媚儿,银色大马车在旁边停着,她走出了马车,站在冬日明媚的阳光里,像是世间最美的仙子。
中辰玉皱起眉,还是第一次见到贤媚儿在除他之外的男子面前,露出了笑容。
“这位是……”他走到了近前,从容不迫的笑着问道,眼睛落在了媚儿身旁的那个青年男子身上。
这个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二十一二的样子,留着八字胡,下巴上也有一小撮胡子,眼睛不算很大,眉毛粗而淡。
他相貌平庸又普通,是那种放在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普通面容。
“辰玉,这位是……”贤媚儿惊喜的望着中辰玉,没想到他会突然到来。
“媚儿,我来自己介绍吧。我是贤圣棋院的三年老生,理论考试排在第二十七位,贤手框。”
贤手框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起来,几颗牙齿露出,有点狡猾,也有点真诚的感觉。
中辰玉诧异,没想到这个青年竟然是贤家的人,不过‘手框’这个名字,真的取得好奇怪。也不知其父母,对贤手框有什么期许。
“中辰玉,当今学子首席,不久前更击败无相棋院的大师兄郭权,你的威名,我是如雷贯耳,心中佩服无比。”贤手框拱手道,明明他的年纪更大,却拱手行礼,表示尊重中辰玉。
“都是侥幸而已。”中辰玉笑道,也不倨傲,拱手还礼。
“我曾站在人堆里,亲眼见过棋台上你下棋时的风采,真不是侥幸,你的确有人杰的气势。这是我的真心话。”
贤手框很会说话,令人听着舒坦,“机关考试会分成五个考场,到时候,我们若分到一个场地,你可要多多照顾。别看我理论第二十七名,论实战可就差远了。”
中辰玉笑着点头,搪塞了过去,考场那么严格,他就是想帮,也不可能。不过这都是过场的客套话而已,没必要当面拒绝,让对方没面子。
事实上,他已经发现虽然贤手框在这里,却很有分寸,始终保持着与贤媚儿的距离,没有半分越界。
“媚儿,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行离去。”贤手框真的很有分寸与眼色,很知趣的自己离去,没有过多停留。
中辰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看你,气势那么强,把人吓走了。”耳边传来贤媚儿嗔怪的声音。
中辰玉回过头嘿嘿一笑,问道:“他是谁,好像和你很熟。”事实上他真的有些吃醋,第一次因为外人,被媚儿嗔怪。
“他是我哥,你想到哪去了。”贤媚儿聪慧过人,晶莹剔透的双眸好似早晨天边的星宿,透着灵气。她看穿了中辰玉的那点小心思。
“啊?那是大舅子?”中辰玉大吃一惊,大意了,竟然吃醋吃到大舅哥身上了,这叫什么事嘛!
他急忙转身,就要追过去,赶紧弥补一下和贤手框的感情。
别说考场严格,若是真分到一起,大舅哥有任何危难,他都会第一次冲上去帮忙,绝无二话。
“去,什么大舅子,你又胡说……”贤媚儿俏脸发烫,拉住了他。
中辰玉手立刻握紧了贤媚儿玉手,只见她的俏脸飞上两团红晕,像是摸了胭脂般,愈发的娇俏可人,令他忍不住攀上去亲一口。
“那是为了贤家征战而亡的一位大伯留下的独子,小时候在一起玩过很长一段时间。”
贤媚儿缓缓道出一些幼年的事情,中辰玉认真的倾听。
他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是大舅哥就好,不然留下一个恃才傲物的印象,真的不太好。
同时他也觉得认错人,太正常了,媚儿这么美艳,宛若天阙中的仙子。而贤手框就长得太平庸与普通,根本就不像是兄妹。
不过他听到媚儿说着许多事,一时对贤手框的好感急速上升。
两人登上银色马车,不久后来到了贤媚儿的居所。
贤媚儿拿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那里面放着一支风车。
“小时候,我没朋友,父亲不许我接触其他人。贤手框最后要走了,便送给了我这个风车,我一直保留到现在。”
听着贤媚儿平静的说着昔日的往事,中辰玉眼眶不禁发红,有些心疼她。
他真的没想到媚儿与霜儿竟是一样的,没有疼爱,没有朋友,孤零零的长大。
可以说,幼年她对贤手框的印象,是同伴,是朋友,甚至是兄长。对贤手框有所依恋,是正常的感情。
中辰玉暗怪自己多心了。
“你放心,若分到一起,我肯定会照顾照顾他。”他保证道,安慰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