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傀儡针的攻击力是很弱的,若是没有附带的操控规则,它的威力也就与一般的小型飞镖一般。
所以流千丝虽然被柳惊澜使用傀儡针扎了好几下,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身体有些发软,脑海中泛不起反抗的念头而已。
‘偷袭你难道还要掐算个时间,选个黄道吉日吗?’柳惊澜杠了流千丝一句,他从不觉得自己不守规矩偷袭别人有哪里不对。
“你对我做了什么?”流千丝尝试活动手脚,可他觉得身体仿佛不由己控,这种感觉让他莫名觉得恐惧。
柳惊澜并没有回答流千丝的问题,而是满脸警惕地催动侦查蛊查探了下周围。
南城不比东城,这边人多眼杂,他二人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举一动都有可能遭到别人的注意。
侦查到附近有人躲在暗处,柳惊澜脸色微沉,本来他是想借机将柳长谦逼出来的,但既然已经被人注意到,那便算了吧。
当然柳惊澜也可以选择杀人灭口,只是他真的有些累了,杀的人越多,所牵扯到的感情也就越多,人与人之间除了正面情绪还有负面情绪,嫉妒、憎恨、恐惧……
感情就像一棵遮荫蔽日的参天大树,站在树根处的人永远看不见树顶的枝丫成长延伸到了何种地步。
柳惊澜见识过生命的卑劣,无论什么种族,大都是利己主义者,而感情这种东西,则更为复杂。
他虽活了无数年,却也无法完全摒弃它,因为他不想变成一个毫无感情的冰冷机器,那和一段智能程序没有任何区别。
“小族弟,咱们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得搞到这种地步?”知道自己无法反抗,流千丝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相信我,我不会将你的事泄露出去半分,真的,我发誓!”
柳惊澜瞥了流千丝一眼,鄙视意味明显。
流千丝瞬间有些不淡定:“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吗?就算你不相信我,那也总应该相信毒誓蛊的威力吧?”
‘任何规则都有破解的方法,遑论毒誓蛊不过三转,对于蛊仙而言,想要破解毒誓蛊极为容易,只要你询问自己脑中的柳长谦意志,他未必不会告诉你破解毒誓蛊的方法。’柳惊澜盯着流千丝的眼睛,脑海中念头起伏不断。
流千丝瞬间一愣,随即脸色大变,白的几乎犹如一张白纸,他不明白柳惊澜为什么会知道这点。
柳惊澜则没继续解释什么,一开始他也只是猜测,那个时候他昏迷的时间太短,不足以让柳长谦意志传递给流千丝太多情报,况且,虽说柳长谦想要收流千丝为徒,却也不见得上来就把他天外之魔的身份告诉流千丝。
如今看对方这反应,猜测已然变成了确定。
一时间,柳惊澜竟觉得有点儿好笑,柳长谦这是几个意思?就那么想当随身老爷爷?能不能有点儿新意?
‘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传音,柳长谦。’柳惊澜有点和柳长谦撕破脸的架势,连一声大伯也不叫了。‘你是几个意思,前脚警告我赶紧离开中州,后脚就用这种方法恶心我?’
流千丝脑海中,柳长谦意志顿时勃然大怒:‘对长辈直呼名讳,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有当长辈的资格吗?为什么将我的身份告诉他?想让我弄死他不必使用这种方法!’柳惊澜也不避讳什么,直接传音喝道。
听到这种话,流千丝也是心中打鼓,脑中升腾起一丝对柳长谦意志的不满,他将这种绝密告诉他,莫非真的想借柳惊澜之手……
柳长谦意志都快气炸了,也顾不得捕捉流千丝的念头。
实际上,在他被柳惊澜所使用的那种奇特能力控制住之时,柳长谦意志已然放弃了流千丝,毕竟他为他排除那种影响是需要消耗大量念头的。
‘我为什么不能将你的身份告诉其他人,你又没说这种事不能和其他人说,况且,你以为你的身份算是多大秘密吗?’柳长谦意志怒道。
‘没把你卖到宝黄天里还是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谁给你的勇气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脸?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柳长谦意志也是有些生气,若非还顾念那点儿亲情,就凭他天外之魔的身份,他早一套搜魂杀招下去了,不然凭借楚青那么一挡就真能挡住他?
柳惊澜脸色微沉,心中已然是动了杀念,可是面对柳长谦意志,他却觉得没有任何胜算,蛊仙蛊师一字之差,其间却是有一道巨大的,无法跨越的鸿沟。
很快调整好了情绪,柳惊澜紧抿着嘴唇,眼眶变得有些微红,他使出了自己惯用的技巧――装可怜。
“小族弟?”流千丝也是头一次看到柳惊澜露出如此委屈的表情,顿时有些心疼,虽然这种想法来的有点莫名其妙,但流千丝也没功夫探究这点。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又不是楚青,不吃你那一套。’柳长谦意志的反应则十分直接,虽然柳惊澜装的很像,但他压根不信。
‘这件事就此揭过,你想解决掉流千丝也可以,我还是之前那个条件。’柳长谦意志也冷静下来,他也不是非要留下柳惊澜,而是他打心底里不信任楚青,不知不觉中,他已然将对自己儿子的思念转嫁到了柳惊澜身上。
听到这个回答,柳惊澜则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意志和意志之间虽然同出本源,但信息并不互通,他脑海中的那段意志和流千丝脑中的并非同一个。
可即使知道了这点,柳惊澜依旧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地位,蛊仙意志可不是他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存在,即便杀了流千丝,让他脑中的柳长谦意志没了载体也依旧无法对其造成太大伤害。
这样还会使得这段意志和他脑海中的那段汇合,完全就属于放虎归山,全无一丝好处。
‘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好处?’柳惊澜并不想被柳长谦意志死缠烂打,为此他愿意付出些许代价。‘说吧,只要你想要,只要我能给。’
柳长谦意志差点儿被柳惊澜的这句话把鼻子气歪:‘你以为我跟你那师父是一路货色吗?’
‘你当然不是,你还不如他。’柳惊澜微笑着反驳。
柳惊澜没有那种看透人心的本事,可别人对他所释放的恶意他却能很明显的察觉出来,但他在楚青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恶意。
这算是一种信任以及依赖吗?柳惊澜不太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很喜欢楚青这个师父,他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师尊的影子,那个亦师亦父的人几乎影响了他的一生,让他不至于在漫长的时间里迷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