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os沉思者。
看柳长宏那架势,短时间内是走不了的,想要让他离开,须得让他清楚认知到一点,那就是他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所以,他要适当展现天份,暴露实力。
但果然在三转蛊师眼中,一转程度只是弱**,尤其是柳长宏拥有杀气蛊,压制得他死死的,如果他有一定反制手段,应当可以让他刮目相看。
所以究根结底还是实力不行,而且,情报完全不对等!
或许借由这次难得的机会,他可以学习到更多东西。
洗澡水已经变得冰凉,柳惊澜依旧没起身的打算。
柳长宏的出现完全打乱了柳惊澜的计划,他就像个定时炸弹,令他寝食难安。
明明当初一副为了人民悲壮赴死的模样,怎么现在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这蹦哒呢,那卫策的实力也太水了吧,四转都搞不定三转?
当然柳惊澜也不是想让柳长宏死,毕竟是自家亲爹,虽然不靠谱了点,可,他为什么要挑选这个节骨眼出现?
柳惊澜是本着反正迟早要离开这破商队的想法才随口撒了那么多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柳长宏一来,他的那些谎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别人不了解他,所以即使他表现的再不合理都不会有人怀疑他。
但柳长宏不一样,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甚至连自己本来就认识字都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在他眼中,自己以前压根没条件学习认字。
他们分开的时间太短,这些突然的变化还不足以变得合情合理,所以他得小心翼翼地伪装。
不然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谎言去弥补漏洞,时间久了,难免会被柳长宏发现不对劲。
蛊师手段繁多,保不准会有那种可以搜魂读取记忆的蛊,万一他的身份暴露,先不说柳长宏能不能接受,他首先就得杀人灭口。
弑父这罪名可着实不太好听。
而且,实力悬殊太大,柳惊澜无法保证自己能够百分百杀了对方,输的可能性很大……
‘笃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柳惊澜的沉思,将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脑后,他开口问道:“谁啊?”
“我怀疑你被洗澡水淹死了,所以上来看看。”说话的是柳长宏,他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柳惊澜还坐在浴桶里不禁有点无语。
“我在想事情,忘记出来了。”柳惊澜很快扶着浴桶边缘站起,一脚跨了出来。
随即,他扯过挂在置物架上的一条毛巾搭在头上开始擦头发。
随着柳惊澜的起身,他腰腹处的一道丑陋疤痕展现在柳长宏的面前。
看的出来,这是一道旧伤。
“这伤是怎么来的?”柳长宏开口询问,同时,他的视线也在柳惊澜的身上快速移动,除了那道最严重的伤,他身上还有其他疤痕,腿部和手臂上很多,但大多只剩下淡淡的痕迹,甚至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柳惊澜低头看了眼自己右腰处的那道疤,顺手挠了挠它才开口回答:“没什么,野猪拱的,已经好了。”
这疤虽然看着有点狰狞,但实际上并不太严重,就是他当时疼的厉害,所以缝伤口的时候手抖,缝得太丑。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柳长宏心疼得表情都有些扭曲,那么大一道疤,他受伤时候得有多疼。
“三年前吧好像是,当时你好长一段时间没回来过,家里的粮食不够吃了,我就想去山上打点野味,然后意外碰到了只野猪,被拱了一下。”柳惊澜的话真假参半,粮食没了是真的,被野猪拱了也是真的,不过不是意外碰到的,而是他主动去找的。
当时柳惊澜信心满满的去山中和野猪决斗,以为自己可以赢得漂亮的胜利,然而现实不仅给了他一巴掌,还把他按在土里好好摩擦了一番。
他堂堂修仙大佬,竟然打不过一头野猪,贼特么气人。
三年前……柳长宏想了起来,他当时随翼家商队去了趟东海。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这事?”柳长宏走近了些许,也将那道疤看得更加清楚,甚至,他看到了嵌在肉里面的……线!
柳惊澜愣了一下,很快回答出声:“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个,反正你回来的时候已经长好了。”
柳长宏身形一颤,一句话卡在嗓子里吐也吐不出来,他想问柳惊澜,有没有把他当父亲看,可他问不出口。
因为就如柳惊澜说的,他从来没有管过他,他不关心他,理所当然的把他交托给了柳韫和柳羌笛,可他们二人所能做到的,只是保证他最低限度的活着。
他把一个才八岁的孩子扔在那里让他独自一人生活,虽然他大多时间是与小柳村的村民们在一起,可小柳村毕竟不是柳家寨,那可是随时都有可能遭到野兽袭击的地方。
而且从十岁往后,他就是一个人住在那个小院中的。
就在柳长宏愣神的空挡,柳惊澜已经擦净身子穿好了衣服,不过他的头发还湿着,当着柳长宏的面,他也不能用念能力把头发吹干。
所以说这个念能力真是个居家便利的好东西啊。
“爹爹?有什么问题吗?”柳惊澜开始梳头发,他的头发基本没剪过,已经长到了腰部,有些自来卷,比较难打理,但留了这么长时间,剪了怪可惜的。
况且这种类型的世界,剪个短发好像画风有点不对。
“你恨我吗?”柳长宏想到昨天初见时他对自己的态度,那应该是他发自内心,最为真实的反应吧。
“我恨你做什么?”柳惊澜不太懂柳长宏怎么突然说这个,他恨他吗?从来不!甚至,他喜欢他,就像是喜欢他曾经的那些父母一样,他时刻都怀着感恩的心,感谢他们赐予自己生命。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弑父弑母,以前或许还有不想沾染因果的原因,但现在嘛,只是单纯的不想。
他知道,柳长宏为他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我把你丢在长平山那么长时间不管不顾,你不恨我吗?”柳长宏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的答案是对他莫大的讽刺。
“我明白你的难处。”柳惊澜是个成年人,他能够理解柳长宏,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的保护他。
柳长宏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柳惊澜抱在了怀中:“小孩子不要这么懂事,你恨我是应该的。”
“我都说我不是小孩子了。”柳惊澜听出了柳长宏声音中的哽咽,他没有抬头,只是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闭上了眼睛,一个糟老头像个娘们一样哭的稀里哗啦可一点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