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咴儿咴儿——”
烈马受惊的声音蓦然响起,苏浅离愣愣的看着向自己胸口踩踏而下的巨大马蹄,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耳边只剩方才那人担心的声音,心中忍不住划过最后一丝暖意。
陌生人尚有善意,骨肉血亲却是亲手将自己推入地狱之人。
这世间最讽刺的事情,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
“姑娘,姑娘,醒醒,您昨日叮嘱奴婢今儿要务必唤您早起呢。”
苏浅离正睡得迷糊,冷不丁听到身旁一直一人在嘀嘀咕咕,是风荷熟悉的声音。
“这样真好。”
苏浅离眼睛都未睁开,只觉得即便是风荷的碎碎念,听在耳朵里也难得的让人心安。
一旁正忙着为自家姑娘挑选衣服的风荷待听到苏浅离的低声软语时,面上温婉的浅笑着摇了摇头复又走回了床边。
“我的好姑娘,您可快些醒来吧,不然方嬷嬷马上就要过来啦。”
“唔,好好好。”
苏浅离揉了揉眼睛,慢吞吞的抱着被子坐了起来,虽是年纪尚且稚嫩,但是却已经出落的极美,少女二七年华本有的青涩再加上重生归来的淡然气质,看起来已是夺目的很,让一旁的风荷忍不住直了眼睛。
“傻丫头,看呆了不成。”
苏浅离笑意盈盈,也不用人服侍,只着中衣就那么赤脚踩在了地上。
“哎呀,姑娘,您又不穿鞋子,地面多凉啊。”
被人唤过回神的风荷垂眸刚好看到苏浅离小巧精致的玉足,下意识的低呼出声,不管不顾的蹲下就欲帮苏浅离穿上鞋子。
“虽然姑娘您半月前从觉远寺为夫人祈福回来整个人就好像变了一样,但是怎么就多了个不喜欢穿鞋子的习惯呢。”
苏浅离不知是第多少次听到风荷如此咕哝,却依旧觉得心中发暖。
前生早已是一场梦境,再睁开眼睛时,她便身处觉远寺的神佛前,竟是跪在蒲团上睡得极熟,如此,前世到真的好像只是做了场梦而已。
她尚且记得当年她那个时候刚好十四芳龄,因着是母亲的忌日,她便特意起了个大早去山上祈福,再回来时半月左右,自己的父亲便牵了水罗烟那个恶妇进了护国公府。
想到前生这几位,苏浅离眯了眯眼睛,指甲无意识的掐进手心,带起了点点血丝。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正在为自家姑娘梳发的风荷余光一眼便看到了那朱砂一样的鲜红,不知为何,心中一阵刺痛,急忙拿了金疮药小心的洒在了苏浅离的手心。
“没事,不过小伤而已,痛一点也好,痛一点,我记得就更清楚一些。”
顺势拨开风荷的手,苏浅离自然的拿起风荷早已挑选好的衣衫,妥帖的整理好,便率先带头走出了内室,跟在后面的风荷急急忙忙的整理好东西,便也紧跟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