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王爷今日无事,难得回樊城,听说晚上宴请外国使节,还有好吃的涮锅,便自告奋勇来参一脚,见席上气氛看似和乐,实则各怀心思,十王爷便很少说话。
刚将杯中酒饮尽,还未将杯放下,抬头就见对面席上万国舅一双贼眉鼠眼到处打量,便注意了他几分,问了身后侍候的内侍,知道他白日在宴席上说过挑拨摄政王与冯相的话。
十王爷心中微有些不悦,想不明白南岳皇帝怎么想的,竟然派这么个货来出使东楚,是没将东楚放在眼里?还是南岳实在是挑不出人了?
十王爷举着酒杯,朗声道:“万国舅?”
万国舅正无聊着,听有人唤他便举目望去,见是一个模样普通的男子,之前也听人称他为十王爷,知道这是先皇的兄弟,见他举着酒杯,只当十王爷是要敬他酒,立时眉开眼笑地跟着举起酒杯,“十王爷请了。”
十王爷错愕地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空杯,他只是想要提醒万国舅管好他的眼睛,可再看对面将酒一饮而尽的万国舅,是作势饮下空杯还是直接将杯放下似乎都不好,只好让身后侍候的内侍将酒杯倒满。
而这一举动也被豪爽喝下酒的万国舅看到,知道是他误会了十王爷的意思,倒也不觉得尴尬,对十王爷笑道:“早就听闻十王爷虚怀若谷,是位难得的才子,今日晚宴上还未听到十王爷吟诗呢。”
十王爷将酒喝下,笑了笑,“本王才疏学浅,吟不来万国舅那样的诗,不吟也罢。”
万国舅的诗大家都听了,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全无半点新意和出采之处,十王爷如此说了,大家都听出来十王爷是不想自己作的诗拿出来与万国舅比较,偏偏万国舅没听出来,劝道:“十王爷过谦了,以十王爷在东楚的才名,完全无需妄自菲薄。”
十王爷哭笑不得,他还是头一次见着有人脸这么大,他吟的那叫诗吗?比打油诗也差不多,竟然还自我感觉良好。
十王爷就更懒得与他比才情了,甚至有些后悔刚刚干嘛嘴欠地叫他一声,这人的脸皮比边城最厚的城墙都要厚上三分呢,难怪周围的人都不理他,是不想被他沾上吧?
十王爷不肯说话了,万国舅却像突然找到能与他说得上话的人似的,端了酒杯,让身后侍候的内侍将自己的桌子抬到十王爷身旁,“我与十王爷一见如故,不如就合席同吃吧。”
十王爷皱着眉,虽然知道有些人脸皮够厚,可以今日这样的场合里,再厚的脸皮都得藏起来,像万国舅这样的,已经不能完全用脸皮厚来说事儿,这人是傻吧?
可万国舅如同看不到十王爷的不情愿,内侍悄悄看了眼云珞,见他微微点了头,便搬着万国舅的小桌挪到十王爷身侧。
万国舅完全不知道自己多讨人嫌,坐到十王爷身边便主动说起关于诗词歌赋的话题,十王爷除了‘呵呵’,还是‘呵呵’。
十王爷觉得,和这么个货谈诗词真丢人,但怎么说万国舅也是外国来的使节,也不好太不给脸,这时候谁能来救救他啊,再在万国舅跟前听他唠叨,恐怕就要保持不住脸上谦谦君子的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