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道:“可不是,咱们王妃多能干?她还有啥不满意的?早晚把王妃的好脾气给磨没了,她就该知道娶个悍妇是怎样的了。”
陈夫人过门时公婆早就没了,她也没侍候过婆婆,但这不影响她觉得章太妃奇葩,只要是华阳城来的都知道太妃不省心,那捧场大的都惊人,谁不知定北王太妃人傻钱多?听多了陈夫人就替刘双喜不平。
当初勇山县闹灾,若不是王妃仗义捐银赈灾,不知要死多少人,平日里王妃的吃穿用度都是普普通通,太妃倒好,可是不是自己赚的银子不知心疼,可外人都替王妃心疼。
陈奇瑞呵呵笑着,心里想的是,谁家悍妇还悍得过他家这个?可悍妇好啊,悍妇知道疼人,那些口口声声埋怨自家娶了悍妇的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娶个娇滴滴的,说不得、碰不得的,还要哄着的好吗?
早起,丫鬟给章太妃送来一碗稠稠的粥和两只鸡蛋,旁边还放了一小碟咸菜,就是从咸菜缸里捞出来切一切就装碟里的,章太妃昨晚就没吃,早就饿的前心贴后心,竟觉得这样简单的早饭很是香甜,连碗底的粥就刮得干干净净的,最后起身时肚子撑得都要弯不下去了。
吃完之后,章太妃在屋子里绕了几圈,见还没人来喊她过堂,章太妃又回床上躺着了,刚躺下不久,外面丫鬟进来,“章氏,今日北城发生一起命案,老爷去查案了,说是案子有些棘手,三五日怕是查不清了,你还是先回牢里去吧!”
原本一直过得舒服,章太妃从没想过她有一天也会过上苦日子,可就在牢里待了半天,竟觉得从前的日子实在是太舒服了,这又让她回潮湿阴暗的牢房里,章太妃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姑娘,你看谁说得上话,帮我说说,就说多少银子我都赔,要不今儿就让我回家吧?”
丫鬟笑道:“章家婶子,你还把我当成什么大人物了?我就是夫人身边的丫鬟,能有啥本事?何况我们老爷才从外地到樊城上任,我连衙门里的人都没见过几个,这话我想帮你说也不知找谁说去。”
章太妃一听这位老爷不但是新上任的,还是从外地来的,估计是不认得她的,越想越无力,本来还想着真见了那位老爷,人家一眼认出她来,不用点破身份也能把这件事了了,最多就像许陈氏说的多赔些银子,可人家是从外地来的,肯定不认得她,那么她要是自己说出身份多没面子?没准还要被人说是骗子,再来个罪加一等。
想要等许陈氏来看她时请她帮忙给云珞带个信?想到之前她和许陈氏说的那些话,这算不算认错服输了?也怪没面子的。
但一直在牢房里遭这份罪,她想想就心惊,再想到戏文里那些在牢里不明不白就被毒死或刑讯死的人物,章太妃又是一阵后怕。
可再怕丫鬟已经明着赶人了,章太妃再不情愿也得起身,毕竟她还没决定好要不要暴露太妃的身份。
回到牢房里,隔壁牢房的隋氏已经醒了,身上盖着破棉被,手伸进衣襟里抓虱子,看到章太妃回来,发出两声怪笑就不再理她。
章太妃便坐回她的被窝里,汤婆子一晚上没用已经凉了,章太妃看许陈氏带来的东西里有一只烧水的壶,那是想让她渴了烧些热水喝的,可章太妃用火折子比划半天却怎么也点不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