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杨‘嗤’的一笑,“可万一我让人压着你的死讯不发呢?云珞不知你已经‘死’了,自然不会派新守将过来,而你那些手下想必也会唯我之命是从,到时我一个指挥失误,或是派人悄悄将城门打开,敌军入城难吗?”
雷天佑‘哦’了声,虽然还因要装死有那么点不甘,可若是能引蛇出洞,到底也是功劳一件,最多就是把明面上的事儿放到暗地里来做。
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割过,百里杨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依云已经做好一桌子菜,可看到醉得说话舌头都大了的百里杨,也不好再劝他多喝,扶着他坐到床边洗了脚,再让百里杨靠坐在床上,依云靠在百里杨的怀里轻声道:“一天都没在府里了,你是去想办法了吗?”
百里杨靠在床上,手搭在眼前,闷闷地嗯了声,依云便道:“我想了一整日,如今雷天佑死了,这件事怕是也瞒不了多久,哪怕你不让人去送信,可城里都是定北王的人,雷天佑又是死在你的府里,没准已经有人去报信儿了,等人来查说不得就要查出之前你与雷天佑动手这件事。”
百里杨将搭在眼前的手放下,还带着醉意地看着依云,“那你说要如何?难道我们现在就走?估计没等走出城就要被人拦下来,没准就让人当是畏罪潜逃了。”
依云想了想,最后还是坚定地道:“我听人说过,城外有一支是属于前太子的军队,若是能联络上他们,或许能得一线生机。若是能辅佐前太子夺回皇位,我们也是有功之臣。”
百里杨的脸色寒了下来,“你是说废太子?我和他有仇,这件事儿你想都别想。”
依云却固执地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战时多少被招降的敌将不都相安无事?你若是助前太子夺回皇位也算有功,前太子一定会对从前既往不咎。”
百里杨苦笑,“若是我和你说,当初在京城时我曾把他扒得只剩下一件底裤送去游街,你觉得这个仇他会既往不咎吗?”
依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仇,一时也不知怎么说,以废太子比针鼻还小的心眼,想也知道等他得了势,第一个收拾的就是百里杨,可这话说了就要前功尽弃,依云还是笑道:“比起皇位,这点羞辱算什么?只要你往后不提,说不定前太子就忘记了呢。”
百里杨醉眼朦胧地盯着依云,“你劝我投靠废太子,难不成你和他有什么联系?”
依云惊出一身冷汗,只想着劝说百里杨,倒忘了要隐藏情绪了,她这模样不像是要寻求庇护,倒像是个说客了。
正当依云不知该如何解释时,百里杨却摇了摇头,“你说的倒也不错,杀了雷天佑,定北王的封地是不能待了,看来也只能投靠废太子,这事儿你有门路吗?我们必须要秘密行事,不能被别人知晓。”
依云见百里杨松了口,也把心放了回去,本来还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底牌说出来,此时却是心一横,“我今日也出去了一趟,刚好与前太子的人搭上了线,他们说,只要我们能把城门悄悄打开放他们入城,这件功劳就记在我们身上,往后夺回皇位,他就封你做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