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你?我还想揍你,你这破嘴什么时候能有个把门儿的?别什么时候害了你自己再连累了我。”
听东家和伙计的声音越来越远,刘双喜和章太妃才想起来,为何今年街上冷冷清清,并不完全是战乱结束后没钱,而是先皇驾崩的消息传出来了,大家都不敢犯忌讳。
可之前云珞没有半点要替先皇守孝的意思,甚至提都没提,刘双喜觉得云珞定是恨先皇害死老定北王父子,没准先皇驾崩还是他和新皇两个人干的!
章太妃似乎也想到这些,神情怏怏的看什么都没意思,便早早回房间睡觉,刘双喜抱着乐乐站在院子里站了会儿也回房。
本来去年这个时候在临县是有灯可看的,但那时她还在坐月子错过了,今年又因先皇驾崩没人敢办灯会,看来想看灯就得等明年了。
因没热闹可看,大家睡得早,第二日起床时都很精神,只章太妃还有些闷闷不乐,刘双喜只当她是受不住寂寞的日子,想到华阳城灯会时定北王府独占鳌头时的风光了,笑道:“婆婆,今年想必华阳城也不会举办灯会了,这个灯魁就要空着了,等来年正月十五我们接着再把灯魁收入囊中。”
章太妃敷衍地笑了笑,显然让她忧伤的不是灯魁,刘双喜干脆闭口不语。章太妃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最后还是没忍住,让所有人都退出去,刘双喜也想退下,却被章太妃喊住,“你坐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刘双喜虽然不得不坐下,可她一点都不想听啊,就章太妃这态度,没准说出什么能吓死人的话。可章太妃下令了,她也不敢违抗,只能好好地坐着,一眼都不敢乱瞄,就希望章太妃发发善心什么都不要说。
章太妃似乎也很艰难,几次都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可最后还是对刘双喜道:“当年我与你公公在京城成的亲,那时你公公就是王府送到京城的质子,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先皇也是初登帝位,他那时就忌惮定北王府的势力,不想让你公公娶个家世显赫的妻子,最后便下旨将我赐婚给你公公,而将那个与你公公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女子纳进了宫,还封了妃,不但以此羞辱你公公,还用她时时要挟着你公公。直到后来你公公的两个兄长皆战死沙场,最后连个子嗣都没留下,轮到你公公袭了爵,我才恍然明白,先皇是忌惮你两位伯父的妻族势力啊,若不是你公公娶了我这商家之女,恐怕……成亲多年,虽说你公公一个妾都没有纳,我心里却明白,我不是他心上的人,他不纳妾并不是因为敬我重我,而是再多的女人也不及那个女人。若不是为了延续定北王府的血脉,恐怕他都不会愿意碰我,本来生下祈儿后他就与我相敬如宾,直到那个女人也生下一子,他才对我比从前温柔了些。”
刘双喜嘴里发干,不明白章太妃为何突然给自己讲这个,老王爷都死了多年了,再旧事重提有意思吗?
可章太妃说,她又不敢不听,只是心里叫苦,万一章太妃让她给打这个官司怎么办?她总不能把公公从坑地里刨出来吧?
章太妃也没有让刘双喜安慰的意思,自顾自地道:“本来,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得知心上人给别人生了孩子,又看到我的好,才转而对我和祈儿好,可最后才知道都是我自己异想天开,他哪是看到我的好?他就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