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应试着不急于逃离这里。
或许因为他已有一妻一妾,自己不想陷入后宅争斗,所以才无法接受。
或许不是不喜欢他,是无法想象嫁给他的生活,将是怎样的失控,将怎样滑入深渊。
他如果想,必然不难找到一位出众的女子愿意做他的如夫人,不必非得是我。比如子然,她肯定愿意。
晚饭后,他来了,我主动斜靠在他身上,不是有什么特别想法,总是一个姿势坐在床上很累。
他总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
生病后,动不了,特别想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依靠。
他继续读书,屋子里静得出奇,只是时而听见他翻书的声音。
子然今天没走,她住在西厢房,离这边比较远。
过了一会儿,他拿住我的手,放在后背上,“摸到了吗?”他问
“什么?”我诧异。
“那块伤疤”他平静地说。
没有摸到,我摇了摇头。
什么疤?我的伤疤,他怎么知道?
“伸到衣服里面能摸到”他说。
我调整了坐姿,正对着坐,然后手伸到后背,突然停住了,看着他,想从他眼里找到答案。
“去年,我们刚到太平府,我们从你住的宅子出来,快走到陈迪家的时候,一支流矢飞过来,你挡在我前面,”他说着说着,眼睛湿润了。
“从那时起,你就是我的,永远都是”,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
若雪和他之间还有段这样的故事。
“我等你,等你想起以前的事,多久都等”他接着说,我快被他感动了。
“找了很多大夫,喂你吃了很多药,昏睡了将近一年,所有人都认为救不活了,我不信,我肯定能将你救活”,他接着说,我已经潸然泪下。
我试着把手放进他的手里,慢慢体会那段故事。
他轻轻握住。
“以后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害怕吗?“他轻声问。
“没事儿,有子然陪我”怎么会是一个人?还有子然呢。
“子然要搬出去了”他眼带笑意,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里直接找到答案。
“子然去哪里?”听说子然要走了,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她在城里开了家医馆。”去追求自己的事业,这倒是好事儿。
“自己住,怕不怕?”他接着问
“不怕”我直截了当、斩钉截铁地说,怕什么呢?
他突然笑起来,笑得很轻松,很开心,伸手揽我入怀,在我耳边低语,“在这儿等我”。
他身上的气息,脸红心跳,等他?
他恍惚看见几年前,第一次看见她的情景,瘦瘦、高高的小女儿,问她:“你今年十几了?”
”我十岁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忙止住,不再说。
一年前,第二次看见他,她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亭亭玉立,鲜艳明媚,站在陶先生身后。
她把佛珠放到他手里,现在佛珠已经成为一套钥匙。
“你做的?”他问。
“嗯”她忽闪着大眼睛肯定的回答,“你看,好不好”眼睛里充满期待。
他笑了,开心地笑了,“好,你怎么这么聪明,怎么想到的?”
“母亲教的,外公是木匠,母亲从小学了很多手艺”,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