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见仲长统手里的木盆,岳信又道:“仲书吏可是要热水,正巧厨舍方才所烧,尚未热透,待热透,吾在于汝告之!”
仲长统面有感激,忙将木盆放下,双手隐有颤抖,接过汤食,侧身让开了房门,道:“有劳岳君了,君可要进来坐坐!”
岳信摇了摇头,主动的拿起地上木盆,回道:“谢仲书吏之邀,然,吾还要为将军送去宵食。
将军方与张府君谈话,正于舍内办理公务,时刻不敢懈怠。
方才担心凉了,先让吾于仲书吏送来。
不说了,仲书吏先慢用,吾等会将热水端来!”
从房门望去,仲长统正巧看见刘釜的住舍,内中亮着油灯。
一刹那,他又想起了许多。
转头时发现岳信拿着木盆已经离开,其端着汤食的双手,渐渐稳了下来。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刘将军是有些微瑕疵,但善于接纳,勤于更正,如之亦然钦佩。如此人物,勤政爱民,于南中一地为政,实在可惜,若能于天下为政,此所为大汉之幸!
他仲长统不才,于之身边监督补过,正是一处所为。
即于来日,不忘初心,正以监督。再为生民计,当以劝言,全心辅佐其人,以安天下,此当为大事!
……
同夜里。
一行数百人,服饰各异,多带着刀剑,护卫着数辆车马,由德阳之地,绕小路,渐渐进入了汉安境内。
路口之畔,一部千人兵士,早于此相候。所往护卫之人,正是历经惊险波折,到达汉安境内的刘釜妻子景文茵一行人。
而今汉安境内,在得受刘釜之命的泠苞指导下,轻易所夺。为救济百姓,另有为防守刘璋于资中之部,兵士合计达四千七百人。
便是当下的旄牛、南安、汉安、江阳、符节。在过去半月内,经过军防调整,另有来自邛都、滇池之部的补给,总兵力已达两万两千人。
亦从事实上说明,在平定南中后,刘釜的对手,已经转为潜在对手,益州牧刘璋。
当下,两方的防范对抗,同样转为明面之上。
刘璋失义,刘釜得道义之下,加上许都诏令之刺激,另有州府与地方分裂,于各自代表和导向下,双方之裂痕,早就无法弥补。
益州之内战,差的是一个时机。
于刘璋来说,这个时机,是徙县等地疾疫与黄巾之乱消停,可集结巴郡,蜀郡兵力从后补给,以武阳,江州多地行以出征;于刘釜来说,同等汉安等当下所占之地,疾疫结束,南中军政平稳,军需得以补充,待益州百姓于刘璋之不满,到达一个顶点,正是出击之时。
便是战争正是来临,刘釜为取得道义制高点,也不能率先出兵,而需刘璋先行兵事。
如眼下,于一些本地大族的推动下,在看不见的地方,时机正缓缓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