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是一只普通的类,与这世上几乎所有的类一样朝雌暮雄,也与这世上所有的类一样有着明亮的眼眸和月白病态的肤色。
但同时,它有与别的类又不一样,因为它有一个妖族皇室的兄长。
那段日子也是墨霜享受与世无争生活的日子,过了一月左右向往的闲散生活后打算就此分别。但还不等他彻底离开的时候,他就从和轩的谈话里打听出了“筱珠”的所在。
“筱珠”——鲛人族早期皇室的力量之源;拥有整合一切破碎虚空的能力和强大的修复能力。同时,也是无锋一直在找的东西。
应该是为了能在无锋面前显示自己的能力,又或者是天真的想要让这个从来不会夸赞自己的叔父夸赞自己一次。
于是,本着一种讨巧的心态,墨霜踏上了他这一生的第一次不归路。
期间种种不去细述,总而言之当他醒来的时候自己正浑身脱力的被摆在一个工台上——浑身一丝不挂周围却有无数的陌生人在讨论什么。
他不想再记起躲在众人身后以一种复杂眼神望着自己的轩,更不想再回忆起自己是如何在一个冰冷的石屋内被吊起来,让那个名声显赫的姜大师用刻刀一刀一刀在他的前胸后背和腿上活剐的。
但他始终都忘不掉自己经历了足足三个多月的折磨,但好在即将完工的时候他被无锋派来的人救了。
他记得,当时他就像个物品一样光溜溜的被一张毯子裹着,然后一群混迹着天南海北的人来抢,抢这个姜大师未完成的封笔作……最后是无锋的人略施计策才没让那些人得逞。
之后就是无锋和琉玥为了自己不眠不休的忙碌,想尽办法把他这只开花刺猬给缝好;而就此以后,他也再没能从这幅图的臭名昭著下脱过身,就这么一直背着,背得自己气喘吁吁……
而今,又是这样的事。
墨霜漆黑深邃的眸子终于转到那个还在痛哭流涕的女孩脸上,他深吸一口气,好像“恩将仇报”这个词从来没有走远过。
“已经做了就不用后悔。”
墨霜看着她悠悠的说:“不论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那女孩显然愣了一下,但随即哭得更凶了。墨霜没有再理会她,直到这个女孩一咬牙说了声:“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然后一溜烟的不见了。
墨霜没在睁眼,也根本没有操心这次的事。比起上一次被轩坑害,这一次的情况实在就算不上情况。
一没有用迷幻.药药他,二来这些束缚他的东西都是普通物件,以他的身手可以说连力气都不用使出来就可以弄断。
但他此刻却没急着去摆脱,而是在等什么时机。
……
锅里的水已经被煮白了“咕噜噜”的冒着硕大的水泡,而那群驻守锅边的鼠怪却还在打着呼噜,似乎是刚才的极度亢奋让它们现在很疲惫。
铁笼又被细碎轻微的东西敲响,墨霜再次睁眼看见的就是那个女孩拿着一把钥匙正在开门。
门三下五除二的被打开,女孩进来帮墨霜解开绳子小声道:“你快走吧!”
墨霜没有动静、表情有些玩味:“我走了,你就会被吃掉。”
这句话似乎把女孩吓得不轻,她缩在绒毛里浑身不住的哆嗦,回头看了看后面还在打呼的鼠怪:“我们一起走!”
说罢就要去拽墨霜,但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女孩背后冒出来。
“你个小东西,趁老子不注意搞鬼老子连你一起吃!”
女孩一惊,背后那些原本打盹的鼠怪已经不知何时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往这边走。
女孩抖若筛糠,一面摇头想要否认什么一面下意识的往墨霜高大的身体后面躲。
一个鼠怪啧了一声笑骂:“躲什么躲你这小崽子躲到哪里结果不都一样,还不快快出来让大爷们拔毛洗了好下锅!”
“还有你!识相的就自己回去蹲着!难说大爷们心情好的时候还能下刀准……咳!”
那鼠怪话没说完已被墨霜卡住喉头提起来;众鼠怪见这架势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化,各个开始了十二分的戒备。
“你要干什么还不赶快放下他!不然,不然……”
墨霜当然没放,只是随手一抛便把那只干瘪的鼠怪给抛锅里去了;当下只听得数声惨叫,那鼠怪便没入浑浊的汤锅里看不见行迹。
众鼠怪见罢又惊又气,各个操起家伙要往墨霜身上打,可这些寻常精怪哪是他的对手,便是靠一股子蛮力也拼得过去。
腋下夹着那女娃娃杀开一条腥臭扑鼻的血路,突然从右侧就觉一震劲风袭来,墨霜举掌对应只觉自己手臂一麻,他略微一惊,看来这人力道也不弱。
黑暗里一个长得魁伟的女人走出来,一条细长的鼠尾还在身后摆动,她眯着眼:“臭小子!深藏不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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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阿姆”——类族人对自己长辈的称呼,由于类不分雌雄,因此没有父母一说。
“戚孖(ma)”——类族人对自己平辈兄弟姐妹的称呼,由于类族不分雌雄,因此没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这类的说法。
【注2】:
“猎人”——十界内以猎杀和捕获鲛人、类等不受待见的种群为生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