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庞师古北上的三支骑军加起来就四千八百余骑了, 张慎思那边还有一千多,张全义有五百, 总共六七千正规骑卒,夏贼应没这么多。
不过他们的蕃骑应该不少, 就是没怎么出动。但石彦威也不怎么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他们装备太差,军纪不甚严明,最关键的,只会骑射,近战搏杀能力弱,只要敢正面厮杀, 一个照面就能把他们打垮。
最难对付的,其实还是夏贼自己的正规骑卒,他们应该唤之为“军属骑兵”,不骑射, 只搏杀,很难缠。
石彦威、朱友文二人走后,汴军骑卒便没有继续挑衅,大部返回了营地。
庞师古正在营中与诸将议事。
长直军寇彦卿、保胜军霍存、飞龙军戴思远、雄威军徐怀玉、亲骑军张存敬、踏白都王檀、捉生军李思安、水师李晖、行营都虞候康延孝、粮料使萧符等主要将领都来了,坚锐军郭绍宾、张筠二人也来了。
郭绍宾就是郭铢,原天平军曹州将领,杀刺史郭词举城归降。
张筠是徐镇宿州将,驱逐上官后自封刺史,后归降汴军。
坚锐军二万人,也以降人为主,由二人分掌左右两厢。
此二人,跳槽换了老板后混得还不错,很得朱全忠信任。
庞师古将众人召集来后,先讨论了一番军中情况,随后话题很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如今的战局上面。
邵贼的应对方略是什么?这是急需搞清楚的事情。
“前几日攻蓼坞,夏贼守御严整,反应迅速,码头上兵应不少。”李晖说道“其兵亦甚精,我帐下儿郎最终败退。由此观之,蓼坞应是其重点守御之处。但大河之上,贼军粮船已不敢下,蓼坞还有何用?唯一的解释,便是贼军惧怕我军袭占码头,威胁其侧后。夏贼,应是以守为主。”
庞师古微微颔首,但并未发表自己的意见。
“夏贼的招数,不就那些么?”霍存冷笑一声,说道“保胜军渡河北上之时,贼骑可是猖狂得很。利用骑军优势,袭扰我军后方,断我粮道。”
“霍将军此言差矣。”张存敬好整以暇地说道“我军粮道不过七十余里,贼骑怎么断?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在大营附近择一处,伐木设桥,架到河里,用船来输运粮草。河清以下,水流陡然变缓,此事虽不易,但并不是办不到,夏贼如何断我粮道?”
霍存眼睛一瞪,刚想喷他们骑军作战不力,但想了想后,生生忍住了。
张存敬是东平郡王元从老人,地位超然。他不过是半途来投的巢军降将,虽说也很得信任,但终究比不得张存敬。
“依我看,夏贼兵不多!”长直军使寇彦卿直截了当地说道“邵树德此人,用兵固然保守,但还是很喜欢野战破敌的。当年关中打黄巢,伐灵州,破李昌符,全是阵列而战,一举摧垮敌军。他现在不敢打,只能说他兵少,并无把握战胜我军。”
这个说法倒有几分道理,庞师古看了寇彦卿一眼,面露赞许之色。
不愧是东平郡王欣赏的两大将种之一,可惜刘捍了!
“轵关来报,夏贼开挖壕沟,折木断路,退守齐子岭,这是露怯了,显然兵不多。”徐怀玉思虑半天后,也发表自己的意见“邵贼兵少,出战忧败,故坚壁自守,以待我兵疲。”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从观察到的蛛丝马迹判断,都是打了半辈子仗的人了,经验丰富,倒也让他们分析了个七七八八。
总结就是一点夏贼兵不多,甚至连他们一半都没有,野战没有必胜的把握。而野战一旦大败,不但河清不保,王屋、垣县多半也保不住,汴军还可自王屋县出发,绕道齐子岭后方,与轵关方向的大军两面夹击。如此一来,邵贼经营一年多的局面将迅速崩坏,河中王瑶也可能有变,会焦头烂额。
敢硬顶着这个风险出城野战的,那赌性一定十分重,邵贼好像不喜欢赌,那么婴城自守就很正常了。
“我研究了邵贼用兵的方略。”庞师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