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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旁边传来轻轻的一声咳嗽,瑾王妃捏着帕子像是被风吹得着了凉一般在嘴边咳了几声,徐徐地道:“陈妈妈,你当时看到了什么尽管说,王爷和高大人在此,高利贷一事关系重大,乃关系着百姓民生,朝廷声威,为了王府和王爷的清誉,你且要认真说来。”

陈妈妈看到瑾王妃那庄肃而微带严厉的面孔,微微一愣,随即恢复的神情,道:“老奴看到了,老奴看到那十锦槅子倒下之后,那高利贷册也掉了下来,当时还有女衙役也看到了,还有流翠,她也在旁边,老奴绝对没有胡说八道。”

云卿双眸如燕停树枝,淡然平静地问道:“你说其他人看到了,让女衙役和流翠也出来说一说吧。”

话音一落,流翠率先走了出来,她口齿清晰的道:“各位主子,刚才在屋中的时候,陈妈妈和奴婢争吵了起来,不知道怎么那十锦槅子就倒了下来。当时奴婢一时震惊于十锦槅子上的珍玩摔坏,也没有看清楚,后来回过神后,只看到陈妈妈拾起那册子递给了高大人。”

而那女衙役听流翠如此说,她刚才在旁边已经看得清晰了,这房间可是世子妃的,如今云卿可是京城的名人,她不仅是郡主,而且又是瑾王世子妃,女衙役当时确实看到了册子,但她也没有看清楚那册子到底是从十锦槅子上掉下来的,还是从其他地方丢过来的,所以她选择了保守的方法,也跟着流翠道:“小的也只看到了那册子掉在了地上,没有看清楚那册子是掉在了何方。”

两人的供词都是偏向云卿这边的,瑾王妃面色自若,静静的聆听着,像是和这件事没有丝毫的关系。

云卿微微一笑道:“如此便是说那册子没有人看到。那也不定是我的,今日进出院子的人多,也有可能是有人趁着进了花厅的时候将账册丢在了我的屋中,引起众人的注意也不无可能。”

她这话说得是若有所指,瑾王脸色一下异常的难看,他对着陈妈妈呵斥:“陈妈妈,这册子你说是从十锦槅子上面掉下来的,究竟是,还是不是!”

陈妈妈看到瑾王一脸的异色,知道由于瑾王妃的原因,瑾王对她大概也是不客气的,此时看他一脸要发怒的样子,心中也是不停地颤抖。她看了一眼瑾王妃,想起她的嘱咐,咬了咬牙,立刻道:“老奴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是从那十锦槅子上掉下来的,绝对是在寻梦居内发现的,不相信你看看那上面的内容,老奴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银两可以用来放高利贷呢,老奴只是一个奴婢呀!王爷,求王爷明察。”

这就是她最有把握的一个地方了,刚才瑾王看了那册子,略微翻了几页,大大小小的账目,随便合计下,也有三四千两的放银。

陈妈妈虽然是王妃的近身奴婢,小钱自然是有,但是像这样大笔的银两,确实是不会多。

瑾王暗暗的皱了皱眉毛,众人再一次把目光集中到了云卿的身上,毕竟,寻梦居本来就是她居住的地方,而她出身于富甲之府,当初嫁到瑾王府的时候大把银钱压箱,羡煞了多少人。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云卿冷冷的一笑,声音略略一提,如风铃过境,清脆道:“这么说,大家都是在怀疑我了,陈妈妈说了账册是在我屋中发现的,而我手头也正好有嫁妆的银钱,我就该是这发高利贷的人吗?那敢问一句,若是这册子今日是掉在王妃府中,王妃自然也是不会缺钱,那是不是说这高利贷是她放的呢?”

“放肆,王妃是什么出身,她怎么会去做这种降低身份的事!”陈妈妈连忙忠心护主地反驳。

桑若上前对着陈妈妈就是一个巴掌打了过去,眸子如含了一层冰,声音也像是生了冰刺一般,“做奴婢就要有做奴婢的样子,主子岂是你能随意有辱的,今日高利贷的事还未查清楚,每个人都是怀疑的对象,为何你能说是世子妃,世子妃就不能举例说是王妃!”

桑若是有武功的人,看起来身子纤细,实则充满了力量,这一巴掌下去,生生将陈妈妈打的懵了半刻才回过神来。

一个小丫鬟竟然敢掌掴自己,陈妈妈脸高高的肿起,牙根都几乎松动了起来,瞪着眼道:“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就凭你出言不逊,打一巴掌还算是少了。”御凤檀早就看出了其中的一切,躲不过就是这些栽赃嫁祸,害人置于死地的手段罢了。桑若此时动手,正好代表了他心中的想法,若不是打陈妈妈这个老虔婆太降低了他的身份,他就要自己动手了!

陈妈妈捂着脸看着御凤檀,咬紧牙关道:“世子,老奴只是一个奴婢,可老奴也要说实话,这册子今日搜了出来,是真是假也好,到底是在寻梦居发现的,高大人也看到了这册子,如今就按这册子对一对帐罢了,何苦来欺负我一个老奴呢!”

此时就看瑾王妃面上像是带着深明大义,端庄高贵的站了出来,和声道:“凤檀,这件事情还未查出来,你何苦苦苦逼陈妈妈呢,若是让别人看到了,还不是以为你是在替人掩饰什么吗,莫给人说了闲话。”

御凤檀冷笑一声道:“陈妈妈被掌掴可不是因为她胡乱攀咬,而是她不尊主上,既然王妃您舍不得教育身边的奴婢,那我就替你动手了,我早就说过陈妈妈奴大欺主了,王妃你舍不得日日将她带在身边,总有一天会给你惹下事端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御凤檀再不叫她母妃,瑾王说过他,可御凤檀坚持如此,他实在是在瑾王妃的身上感受不到母亲的温暖,渐渐的,虽然别扭,府中人也习惯了。

只高升有些略微的吃惊,暗暗觉得瑾王妃和世子的关系实在是太过紧张,一点儿都不像是母子,反倒像是仇人……

云卿其实早就知道了,当初粒儿的死不过就是为了今天这高利贷的账本来埋下一个开头罢了。其目的不过就是要对自己下手,当然,既然能将高利贷拿出来,那么目的就不只是将她除掉那么简单了。

只听瑾王妃接着道:“既然这册子已经拿了出来,那上面记载了借贷人的姓名,我们只要将上面的人找出来,那么就立刻可以对账,相信借贷人一定知道是谁对他们放的高利贷,您说是不是呢,王爷?”

瑾王见瑾王妃如此说,目光直视着她,带着说不出的严厉,他的直觉告诉他,今日这件事和瑾王妃脱不了干系,她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了!

可瑾王妃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她不可能去放高利贷,做这种贬低身份的事情。而这本账册上条理分明,绝不像是一本假账册,难道真的有人在府中放贷?他想了想,缓缓地道:“高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今日这灭瘟队,高升为了表示重视,自己带了这一队女衙役到了瑾王府,未曾想到就被人当了靶子,揭开了这高利贷的事情,这事情,若是弄得好,就是立了一功,弄得不好,自己也会扯不清说不明。他本来打算站在一旁当个旁观者,可惜瑾王并不是这样想的。

既然他今日发现了这账薄,若是把他当做透明,日后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这高升若是跟人说了高利贷一事,只怕会让明帝引起了种种臆想。

眼看如今瑾王都已经询问了他,高升自然也知道避无可避了,他毕竟是京兆尹,京城的高利贷也属于他管辖的范围之内,今日已经看到,那么他就必须要承担起这个责任。考虑好其中的关系,高升上前接过瑾王递来的册子,在手中略微的翻了一下,之后再细细的看了上面的账目。

即便是曾经看过了高利贷,等看到这个账册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吃惊了。上面的利息之高,简直是令人瞠目结舌。

比如有一个叫做张三的人,他借了一千两银子,一个月之后就是一千五百两,第二个月就是二千二百五十两,第三个月这一千两就直接变成了三千三百两,利滚利简直比雪球还要恐怖,来钱之快,实在是令人惊讶!

其次,除了这极高的利息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这上面借贷的人大部分都是分府分门的,写得清清楚楚,不仅是一些城中的高官家中的丫鬟婆子有,就连瑾王府上也有十余人的丫鬟小厮的名字在上面。高升抬头对着瑾王道:“臣在这上面看到有瑾王府的记名,不知道王爷可否调府中的人出来呢?”

瑾王知道府中曾经出过一名丫鬟欠高利贷而自尽的事情,心中不能任这颗毒瘤再继续生长下去,虽然觉得有些难堪,还是点头道:“自然是可以的。”

高升在上面抽了一个名字,然后道:“这上面有一个叫做苏澳的人,职业是小厮,不知府上有没有此人呢?”

张管家一直站在旁边,此时听到高升的对话,走出来,拱手恭敬的道:“府中正有一名叫做苏澳的小厮,是负责前院左院的打扫工作的。”

瑾王皱眉道:“带他上来,把人叫来问问!”

瑾王挥了挥手,张管家立刻吩咐人将那叫做苏澳的小厮叫了过来,那小厮被人带了进来,先是看了一下园中的人,只见府中的主子们都在这里,他年纪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像是呆了一般,瑟瑟缩缩的站在后头不敢进来。

张管家见此喝道:“还不快行礼!”

小厮适才反应过来,对着瑾王瑾王妃等人行了礼,却见他不开口说话,只得呆在一边目光悄悄的梭来梭去,不知道自己被唤来究竟是什么原因。只是看到陈妈妈跪在地上,瑾王的面色不大好看,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最后,还是高升先行开口,目光望着他,带着审犯特有的凌厉,语气顿然道:“你是否叫做苏澳!”

那小厮见他穿得一身官服,记得他好似是京兆府高大人,恭敬的答道:“奴才正是苏澳。”

高升又问道:“苏澳,你在三个月前,是不是曾向人借过一笔三十两的高利贷?”

苏澳闻言浑身一震,抬眼望着高升,似乎没有预料到被人唤来是因为这件事情。从他那毫不掩饰的目光里谁都看出清晰的一个字——是。

高升做了京兆尹这么多年,自然也是看得出他的眼神带的震惊,还有被说中事实的慌乱,他接着又厉声追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借高利贷是什么罪吗?!”

那小厮看他声音严厉,气威慑人,双膝一软跪了下来,脸上已露出戚戚之色:“大人,奴才是一时被人带到了赌坊,不小心输了银子,实在是没有办法还人,才去借了高利贷的。小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是没有办法呀。”

每一个借高利贷的人都是没有办法,可是赌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一件冒险的事情。高升皱了皱眉头,盯着那小厮道:“你可知道,当时是向谁借的吗。”

那小厮跪在了地上,全身吓得发抖,却还是能听清高升所问的问题:“是向一个叫福生的男人借的。他是朋友介绍的,说他那儿银子好借,虽然利息高了一点,但是给钱痛快,奴才才会动了心思的。”

“男人?”高升抬眼望了一下云卿,如果是男人的话,那就和云卿没有关系了。他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以免卷入这王府中的事情里去。

云卿听后却觉得没那么简单,既然瑾王妃不惜血本的,将高利贷这件事情都弄了出来,想必这账册上所记的账目也是真实的,无论是叫了瑾王府的人来,还是叫了其他的人来,都会对得上。这一点,她也想得到。

今日,既然找出了人来说出的是个叫做福生的男人,那么她的嫌疑就被洗脱了。瑾王妃会想出这么一个拙劣的方法来吗?肯定不会,前面已经做了这么多铺垫,她相信接下来马上还会有问题直指了她。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侍卫却走了进来,他的手上还拉着一个穿着锦缎长衫的中年人,一把将他丢到了院子里,回禀道:“王爷,刚才在外头看见这人鬼鬼祟祟的,在墙头眺望,还不停的询问世子妃的事情,属下见他可疑,便将他抓了进来。”

瑾王看了一眼那人,长得是圆头白白胖胖,穿着的中等长衫,看起来油光发亮,倒是有些钱的样子。但是这种人最多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等富人而已,和瑾王府自然是拉不上联系的,他站在外面走来走去当然会引起侍卫的怀疑。

此时一旁看戏的御凤松看了那人一眼,眸光划过一道恶意,冷声盘问道:“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王府后面做什么!难道你想入门行窃吗!”

那人被侍卫掷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爬了起来,看了看站在前头的人,个个都是锦衣华服,面上贵气重重,一脸茫然道:“不不不,我只是路过这里,来到这里看一看而已。”

“过路?”御凤松看了他一眼,满眼的鄙视和嘲意:“瑾王府前莫非是逛街的地方,你要跑到这个地方来过路,还要在围墙外走来走去吗?而且还会鬼鬼祟祟的跟门房打听世子妃什么时候会出来吗?”

那人见他如此问了,吓得在地上连连磕头:“公子此言我就不懂了,什么世子妃什么的,我什么都不懂,不过就是一个过路的商人而已。来站到瑾王府下面的围墙下面看一看王府的宏伟壮丽也不可以吗,您何必这样生气呢。”

御凤松冷笑一声:“哼,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到瑾王府外面看风景,这样的谎话也只有你才说得出来。来人……”

他高喊一声,便见瑾王妃打断他的话,望着高升缓缓的道:“高大人,此人此时出现在王府之前颇为可疑,大人可否要审问一番。我相信京兆尹府一定会问出什么来的。”

那人像是没有想到面前的人竟然是京兆府的人,再仔细一看旁边站着的那些身粗体壮的一班女衙役,猛然的往后,跪着的身子也往后一倒:“怎么看个风景,也会要人抓进来了,我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呀!”

高升本来就被那高利贷一事弄得颇为烦心,此时看到另一个人出现转移了注意力,自然是巴不得的,抓到一个来到王府想要行窃的小贼,自然是比看到世子妃放高利贷要容易处理得多。

他心中一轻松,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双眸如同一把利剑望着那人道:“来人呐,将他拉进京兆府尹!好好的盘问他自然会说实话了,本官眼皮底下还容不得想要到王府为所欲为的人!”

说罢,那女衙役便扑了上去,抓着那人就要往外拖,那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就要被高升抓到京兆尹府衙里面去了,就算没有什么事情,到了里面板子一打牢一坐,起码也要去了半条小命,他顿时大喊道:“世子妃,世子妃,您可要救救小的,小的可不想入京兆府大牢!”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眼神都看向了云卿,面对如此情况,云卿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情,现在这个出现的男人才是关键,刚才所有人以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不过是瑾王妃拿来麻痹大家的,前面那些不过只是一个铺垫而已,如今才是对着她狠狠的一击。

如今她是什么身份,自然是不可能亲自出去放贷的,她必须要将事情交给另外一个人办,如此看来才更为合理,毕竟瑾王和高升二人都不是傻子,云卿也不可能以世子妃的身份整日出去行走,女子就算嫁人了也是不能抛头露面,接触外男的。

她冷冷的一笑,喊道:“慢着,高大人。”

瑾王妃此时脸上露出了一种笑意,那笑意比秋风还要萧瑟,带着一种彻骨的凉意,目光如剑的朝着云卿看了过来,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双眸像是带着深深的恨意不仅是向着云卿,连同御凤檀在内,都带着一股愤怒至骨的恨意。

在她的心中,云卿现在甚至比御凤檀还要更加有威胁,至少御凤檀因为她是她母亲的原因,屡次都没有还手,而云卿却没有那么客气!她厉声的道:“世子妃,你现在还有何话要说!”

云卿缓缓的回过头来,看了义正言辞的瑾王妃一眼,笑了笑,那笑意含着无尽的冰凉:“我要做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他,我究竟是怎样让他放高利贷的,而他今日为什么又恰好出现在了府门前呢?”

御凤檀的脸上露出了嗜血的杀意,然而他却静静的站在了云卿的身边,此时他已经看出了什么,所以薄薄的双唇紧紧的闭着,准备看云卿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在云卿喊出“慢着”两字的时候,善于察言观色的女衙役便顿住了脚步,朝着高升看了一眼,见他点头,便将那人丢回了院子当中,一直跪着埋头不敢起来的苏澳从人脚缝隙中看到了那中年男子的脸,脸色立即如同刷了滚水一般,失声道:“福老板,是你啊!”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连忙将脸撇了过去,像是不想被人认出来。可是苏澳的喊声大家都已经听到了,所有人都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放高利贷的男人——福生。

瑾王终于在这时候开了口,他说道:“福生,你若是帮人放了高利贷,那就在这里说出来,本王自会替你做主,若是有一句隐瞒……”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那后果你就自己掂量吧!”

那福生终于壮了胆子看了云卿一眼,像是思忖了一会儿,眼神在瑾王和云卿之间不断的漂移,半晌之后咬牙做了决定,喊道:“王爷,我说!事情是这样的,半年前,世子妃让人将我唤到了一个地方,说是只要我帮你在外头放贷,她便付我每个月十两银子的钱,若是做的多,每个月还有多余的赏银。我本是一个街上的流氓,也没有什么收入,做高利贷我知道是犯法,但是我看到她是郡主,又是家财万贯,有后台,有权势,又有钱财,又不用我自己出钱,自然是稳赚不赔的!便起了贪心答应了她,后来她又嫁入了瑾王府,成为了世子妃,我自然是更加愿意的!今日是月里下旬,到了每个月报账的时日,但是我在外头等了许久,都没有看到世子妃出来,这才到了门外等待。”

院子里的人越听越是震惊,几乎都是用不敢相信的神色望着云卿,沈家的富有是整个京城都有所耳闻的,不仅仅是听闻,就是平日从沈家人的吃穿用度也看得出来。她的身家自然是不薄。然而她竟然还要做出这种放高利贷的事情来。

在人们的心中,商人重利,果然如此啊!

他们都已经想的出这样一副画面,云卿自从来了京城以后,便想要放高利贷,自己又不好出面,于是就找到了这个叫福生的流氓为她在外面抛头露面。这一次若不是陈妈妈不小心将这本深藏的账本弄出来,只怕所有人还被隐瞒在了鼓里。

他们不禁想起了上次粒儿的事情,一个鲜活的少女就被逼死在云卿的高利贷之下!

云卿也看了一眼那名叫福生的男子,只见他面色带着三分油滑,双目精明透着不安分的光芒,脸上被吓得汗水不停的流下,就像他所说的一样,就像是一个靠着高利贷赚上了钱的流氓,空有外表,而内为草包。

这确实是步步精心预算好的,从一开始什么鼠疫,再到粒儿的死,然后到现在灭瘟队的到来,高利贷账本的发现,以及这个叫福生的人,都是设计好了的,一步步的将她引进了瓮里。

高升心中也与其他人一般想法,考虑到云卿的身份,最后还是慎重的问道:“你口说无凭,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世子妃让你放贷的呢?”

“这个便可以。”福生掏出了另外一本账本。

高升使了人将账本接了过来,与开始那一本对比,两者除了封面颜色深浅不同,里面的内容大都相同,只是这个叫福生的男子拿出来的这本有些是已经用红笔圈了,也就是说有些人已经还了当月的利息,另外也多了一些新帐。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人证,物证,已经齐全了,所有人的目光已经盯住了云卿。

瑾王妃更是冷笑的望着云卿,她的眼中更是带着灼人的杀意,若是这一次不能置你于死地,那她以后在瑾王府与沈云卿只怕是无法再次对峙了!沈云卿,这一次我看你还如何翻盘!她低低的笑了一声,抬起头来,朝着高升道:“大人,我看沈云卿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女,她一个女子如何有这样的胆量,敢让人放高利贷,这样的事情只怕与抚安伯也逃不了干系,还请大人为了京城的安宁,立刻封锁了抚安伯府,向陛下请旨,搜查抚安伯府,以免让那大鱼逃脱了,继续危害民众!”

她的声音如同千百把剑的寒风,带着一丝决绝的杀意,高升心内一惊,却是知道瑾王妃不但不肯放过韵宁郡主,就连抚安伯府也要一起连累进去!如今韵宁郡主放高利贷,但她是出嫁之女,若有人求情,便可不算在抚安伯内,可是若抚安伯府也搜出了账册,那么必然是抄家斩头,毫不容情的啊!

原来最主要的目的是在这里!是在整个沈府!好!好!好!

云卿心中连喊了三声好之后,抬头直直的望着瑾王妃的双眸!瑾王妃只觉得她的眼神里向是被千年雪山所遮盖,让人望之全身如雪水淋下,不寒而栗!

她冷冷的一笑,望着瑾王妃,凤眸如同两汪沼泽能将人的灵魂吞噬,嘴角却又弯着这世界上最纯美的弧度,“王妃,知道有句话叫做——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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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更新的多,所以更新的晚了,匆匆写的,修改了一遍,大家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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