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马正暗自尴尬,听到有人愿意出手相助,心中一宽。
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桌客人,是两个来自中原的青年。
两人都穿着灰布棉袍,宽服大袖,发髻高挽,看起来颇有神采。
许是看清晓也来自中原,因此出手相助。
“多谢!请问道子居于何处回头取了钱差人给您送过去。”清晓说道。
这两人穿的,是玄真教的道袍。烈马不认识,清晓却识得。
玄真教,是中原第一大教,信众遍布天下。
此教的创始人鸿天老祖,被尊为仙祖,亦是炁修一脉的开山鼻祖!
“不必了,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如此,多谢了!”
清晓并未纠结,与烈马起身就走。
在即将下楼的时候,旁边一个雅间的门呼啦被人推开,一个华服锦袍的罗摩族少年,在一个中年人的陪同下,踏步而出。
烈马扫了一眼,正要离开,猛然觉着不对,回过头来盯着那少年,目瞪口呆!
出来这个人,正是化成小虎模样的罗翀。
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搞了一身花团锦簇的衣服,色彩斑斓,甚是扎眼,正满嘴冒油的从雅间里走了出来。
“老板!”伙计向着与罗翀一同出来的那个中年人躬身施礼。
罗翀一抬眼,惊讶道:“哎!烈马兄!好久不见,你怎么到了黑石城堡。”
烈马也假装意外,说道:“小虎!这么巧!”
两人执手相望,好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挚友!
“烈马兄,难得一见,请进屋中一叙。”说着,罗翀就要把烈马让进雅间。
“不必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清晓冷冷的拒绝道。
“义渠姑娘,我这兄弟对此地十分熟悉,也许可以帮上我们。”
清晓稍作犹豫,点头应允。
旁边那老板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说道:“既然故友相逢,我再送你们三壶酒,你们边喝边聊!”
片刻之后老板亲自端来三壶酒,一盘烤肉,赔笑道:“几位慢用。”
然后躬身退出,随手关上了房门。
烈马惊诧,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吃顿饭,差点被当作吃白食的,窘迫之极。
而罗翀,却是风生水起,一副富贵公子哥的姿态!
按理说罗翀身上也没钱啊,这家伙耍了什么手段,竟然连酒家的老板都被他收买,陪着一起演戏。
烈马给二人做了介绍之后,罗翀端起酒杯说道:“有缘相会,大家喝一杯!”
“慢!”清晓打断道:“这位朋友,既然你在此地人头熟络,能否拜托你一件事情”
“请讲!”
“能否请人打探一下,外面帮我付账的两个人下榻何处我还是要差人把钱还给他们。”
罗翀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好办!”
随即,他唤来老板,就说了一句:“烦请差人打探,方才帮义渠姑娘付账之人下榻何处。”
“好说!”老板拱手而去。
烈马都看傻了,怎么看罗翀才像是这家店的老板。
罗翀拿起清晓身前的酒壶,给她满上一杯,说道:“义渠姑娘请!”
然后与烈马各自把酒斟满,三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烈马一口酒喝到嘴里,立刻发现这杯中所盛根本不是浆果酒,只是颜色与其相似的水而已。
他诧异的看向罗翀,罗翀对他挤了挤眼睛。
烈马会意,这是打算灌醉清晓!
没一会儿,又一壶酒下肚,清晓飘飘然犹如飞仙,趴在桌上,陷入迷醉之中。
并非清晓贪杯,实在是这浆果酒绵软香甜,甘爽怡人,过于好喝了。
清晓酒量其实不错,却没想到,这酒不但后劲十足,还有致幻的效果。
烈马见清晓醉了过去,一把抓住罗翀的手腕,说道:
“你小子,搞什么鬼,此地老板为何待你如上宾还帮你把酒掉了包”
罗翀笑了,说道:“你仔细想想,这老板是否眼熟”
“嗯”烈马凝眉,半晌摸不到头绪……
“你不觉着这特选雪花烤肉,口味似曾相识”
“哦!”烈马恍然大悟,说道:“是溪族老的侄儿,屠鹿宝山!”
这屠鹿宝山常年在外,烈马见面的机会极少,所以没能马上认出来。
“就是他!当初他被派到永夜城,专门跟我学会了烤肉的做法。当时以为是义父嘴馋,现在才知道竟是到这里做了耳目。”
原来,烈马与清晓离开之后,罗翀就利用‘心眼’之法,远远的跟着。
见二人进了酒家,这才感到自己也饿了,可是身上没钱啊……
正在酒家门前逡巡,忽然看见屠鹿宝山送客人出门,立刻就认出了他。
罗翀这才随着宝山进到店中,趁四下无人之时,显出真容与其相认。
宝山大吃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罗翀。
黑石城堡的进出,有着十分严格的规矩。
所有外来商贾,不但要全部登记在册,并且只能在规定的时间进入与离开。
北海商队,每半月才能进来一次,因此他与韩餘真之间的消息往来,并不及时。
罗翀跟宝山讨了吃食,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把此行的前因后果,与他讲了一遍。
宝山听罢,说道:“炁修高手那十有八九是中原人!在这里中原人并不多见,我店中今日刚好来了两个。”
说罢,趴在窗缝上,给罗翀指点在大堂中吃饭的那两名道子。
“真是冤家路窄!还烦请您给我帮个忙……”
这才有了后面换装后的罗翀,假意与烈马相逢的那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