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唐汣认真同他解释,“你别气,我答应你,再不去了,我也是为了百姓们啊。”
没稍微动,韩祈不语。
她的脾性,他清楚得很,但这么多年了,还难得见她会有这般乖顺的时候。
韩祈抬眼,嘴角抿了抿。
“当真什么都听我的?”
唐汣看着落入星星的眸底,点头。
“好。”他道,“日后不准再与周湛一起出去。”
唐汣想了想,道,“矿脉一事,事关幽州百姓.....”
眼前这人的眸子扫过来,深黑之中泛出些光芒,似笑非笑,“方才还说再不去了。”
她看见他的眼里,平静道,“我不去了,周湛要去,我要知道结果。”
经过上次被抓一事,唐汣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漏,她身为北境将军,是要护北境百姓安定的,怎可当作儿戏随意外出,有违圣命。
脸色微沉,韩祈抿着唇不吭声,唐汣察觉到他心绪不佳,识趣地换了个话头,“此番回来,何时再回衡阳?”
“这么想让我走?”韩祈闷声道,“牧云轩被陛下提拔升了衡阳主城的郡守,衡阳由他守着。”
“嗯。”唐汣掩唇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那你就可以安心陪我留在幽州了。”
这人是真困了,神情都有些倦怠了,韩祈将人揽进怀里,轻声道,“困了就睡吧。”
唐汣不说话了,只觉得眼皮越来愈重,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马车不知行了多久,唐汣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她人还靠在他怀里,她一动,揽着她手紧了紧,声音微哑,“醒了?”
唐汣直起身子,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已经入了关。
她叹息,“总算是安全了。”
韩祈半靠在车厢上,抬手遮了眉眼,脸上掩不住的憔悴。
他同她一样已经几日未眠了。
幽州城里,将军府。
白义差去衡阳的人已经回来,说是王爷在三日前便已经启程回了幽州。
闻言,白义急得直跺脚。
周湛拄着拐杖,杵了杵一旁的石柱,有些懊恼,那日雪崩,众人被分散,后来大家虽说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却好歹都回来了,唯独少了她。
“周公子可有什么办法,找回我家将军。”白义着急。
周湛咬牙,“报官。”
白义愣住了,若是报了官,小汣会不会被陛下赐一个擅离职守的罪名,然后重罚她,“不行。”
白义道,“不可报官。”
“那就继续找。”周湛道,“去关外找。”
“解元将军还没回来,不知道他那边可有消息。”
周湛拄着拐杖起身往外走。
日进晌午,白义坐不住了,然而刚备好马车,有家奴来报。
“王爷回来了。”
邱雯正在后院的洗衣,闻言,同凝香一起往外跑。
两人下了马车,看着诺大的将军府,唐汣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能平安回来真好。
解元跟着走过来,看见她平安无恙,顿时红了眼。
“将军好生休养几日,不必记挂军中事务。”
唐汣点头,“你辛苦了。”
“王爷,夫人。”邱雯和凝香上前行礼。
官道上刮起冷风,唐汣抖了抖身子,韩祈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吩咐凝香,“去准备些热水。”
凝香红着眼睛上下打量二人,见他们并未受伤,这才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一旁的邱雯愣愣的站着,凝香看她没有要走的意思,扯了扯她衣袖,“邱雯姑娘随我一起去吧。”
邱雯这才收回目光,顿了顿,道,“好。”
一连奔波几日,实在累极了,沐浴后,唐汣就倒在榻上睡着了。
白义进来,欲言又止,,“王爷。”
韩祈坐在软榻里,半阖着眼,快要睡着的样子,声音慵懒,“何事?”
白义犹豫半响,还是开了口,“周公子去寻夫人,现在还没有回来。”
漆黑的眸子里涌上来一潮暗色,他冷冷道,“私自引夫人出关,又害夫人险些遇害,让他吃些苦头,有什么。”
白义,“........”
他想说,那周公子行事确实不稳妥,让他吃些苦头也没什么,只是,他身上还有重伤呢,看了看韩祈的脸色,他没在开口。
唐汣这一觉睡得舒坦,日落方醒。
睁开眼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心里一暖,回来幽州这么久,第一次觉得这里温暖,像个家。
主屋里很安静,韩祈不在。
起身下床,推开门,外头一片绯红。
推开门,凝香和邱雯正在廊下清扫枯叶。
看见唐汣,凝香跑过来,“夫人您醒了,可要用晚膳。”
唐汣抿唇,是有些饿了,她点头。
“您等着。”她道,“奴婢去拿。”
“等等。”她叫住凝香,“王爷呢。”
凝香抿唇笑,最近王爷夫人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呢,一个临出门再三叮嘱任何人不可打扰夫人休息,一个醒来便要找夫君。
“王爷被江大人请去了郡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