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倒好，也就他俩能好好聊天了——自从上次亲眼看到陆大人在州府衙门里杀人，胡灵坐在官府这种地方就从来没安生过。</p>
“……等等，我这大潭州城里居然有盗匪？还是十几号人共同作案？郭兄台你确定你没有说笑？”</p>
“千真万确。如果你还是不信，天亮以后，我大可以让我手下带着你的人去那一片找找。</p>
不过我觉得只要徐大人您信得过我，这一切都没有必要就对了。那地方虽然多是民居，房屋可普遍不低，那么多尸体在那也不好清理，想必等不了两天就会有很多百姓前来报官。”</p>
此时也已然是酒过三巡，那徐毓良不禁羞愧道：“哎，一段日子没见，居然让郭兄台您遭遇此等祸事。哎！是我这个做父母官的错啊。”</p>
“先不说这个。”</p>
郭巨峡话锋一转，便提到了那银票的事情。</p>
“撇开官话不谈，这里现在没有外人，你说，咱大宋的银票现在还管不管使了？”</p>
那徐毓良梗着脖子看着郭巨峡，几乎毫不犹豫道——</p>
“不管使。</p>
那玩意咋管使啊？银票也好交子也好，朝廷每年发行多少完全看度支司官人们心情的东西，你几时见过军饷之类的用度拿银票交易的？不全是真金白银。”</p>
郭巨峡暗自在心中回想了一下之前在万象宝典中看到的内容。</p>
他刚刚提到的那个交子，是世界最早使用的纸币，最早出现于四川地区，发行于1023年的成都。</p>
最初的交子实际上是一种存款凭证。宋朝，四川省成都市出现了为不便携带巨款的商人经营现金保管业务的“交子铺户”。</p>
存款人把现金交付给铺户，铺户把存款数额填写在用楮纸制作的纸卷上，再交还存款人，并收取一定保管费。这种临时填写存款金额的楮纸券便谓之交子。</p>
而银票也与之类似，都是差不多类似的东西，只不过一个由官府统一发行，一个由民间商会发行。同样是纸钞，其实质上的不同，仅在于所抵押的信用价值有所不同。</p>
至于像郭巨峡所在的后世那样，全中原上下都认红钞这种事，至少在宋代，还远远是个奢望……甭管那东西上写着多少钱，真正能兑多少钱，完全看这票子是谁开的。</p>
官家自然不用说，度支司每年开多少票纯粹看心情，兴许哪天来个睿智逼信手一写写个一千亿两，理论上来说也不是说行不通。</p>
私家那更没法管，本来就是新兴产业，跟郭巨峡那个时代的比特币差不多的东西，十年前是个人就能大把大把收，十年后能买来一两个就算你厉害，保值因素全在于一些普通人捉摸不透的因素……</p>
说白了，四舍五入就是不值钱。</p>
郭巨峡一听徐毓良也这么说，虽是早有预料，却也还是一颗红彤彤的心唰的一下凉下去半截。</p>
他跟徐毓良一五一十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p>
那徐毓良“噗”的一声一口酒差点没喷到一桌好菜上！吓得胡灵赶忙抱着她那盘叫花鸡退开了两步远。</p>
“你说谁？王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p>
郭巨峡：“有这么好笑吗。”</p>
“亏我一直觉得你这人啊，猴精猴精的，到了你堂堂郭巨峡，居然让那个王韶给诳了，这还不够好笑吗？</p>
不过无妨，你要兑银票，其实潭州这边就有一些门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