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在车内也听见了骂声,便想出来一瞧,却被温凉寒制止:“卿卿你别出来,那人衣衫不整,别污了你的眼睛。”
说完,温凉寒四下一看,发觉街道都被人围住,若贸然闯出去,势必会伤及无辜。
那人朝旁边楼上看了一眼,便突然高声喊道:“大家快看,车里的那女子就是陈卿!她已经被道士化为厉鬼,现在温家就是靠她要来祸害众生,您们有没有察觉近来夜里颇多哭声,就都是她干的。”
此话一出,人群中颇多议论声。
“是啊,我家孩子都吓得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原来都是她干的。”
“原来还以为是村里的野猫乱叫,没想到还真的是哭声!”
“一定是她害的那些孤魂野鬼来找她索命,可是找不到就只能来我们这些小庄小户里吓人。”
……
阿玄气道:“都给我住口!”
那人却是假装害怕的哭喊道:“你们看看,这事情败露,就只能靠官威来压人,这么多人都亲耳听见了,又不是我空穴来风,你要是觉得不对,那就给个解释啊?”
不少百姓随声附和:“就是!就是!那就给我们个合理的说法!”
见群情激愤,那人适时渲染:“王爷身为当朝大臣,自然是要为了一国百姓着想,不如将她交出来,当街斩首示众,也好安抚京城百姓。”
说完,那人便带领众人振臂高呼:“交出来!交出来!杀之以平民愤!”
温凉寒眼神一凛,瞬间满布阴鸷。
那人却是得意一笑,一脸神气双手抱拳看着温凉寒。
陈卿见起因是自己,便掀开门帘,谁知却被眼前的温凉寒挡了个严严实实。
“卿卿,回去坐好,这事交给我。”
陈卿道:“王爷,他们针对的是我,我就……”
温凉寒一下按住她的手,“卿卿,你信我。”
陈卿见他神色,便点点头,退了回去。
那人一见陈卿想要出来,更加激动,叫喊的声音更甚。
阿玄刚想开口,却被温凉寒伸手制止。
他走到那人面前,眼神冷峻又带了丝狠意,就这般往他面前走了一步,那人便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只听温凉寒冷声道:“你不是要解释吗?这么怕我干嘛?”
那人紧攥着手中竹竿,一脸惧色,话也说不太清:“我、我……你站在那说就行,别过来!”
温凉寒冷笑一声,转身看向那些附和的百姓:“你们要何解释?”
那人率先开口,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你就如实告诉我们,那陈卿究竟是人是鬼!”
温凉寒淡淡开口:“人。”
“胡说!凡人怎么可能起死回生?!她从皇宫出来可是一具尸身,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
温凉寒声音陡转急下:“谁说陈卿是一具尸身?!”
那人被温凉寒声音吓住,“那、那宫中太医不是……”
温凉寒突然质问:“那本王问你,以你这身装扮,如何能进皇宫之中?!又是如何见到太医听他们告诉你陈卿身死的消息?”
接连两句叫那人脑子一空,怔怔抬头,往旁边阁楼上看去。
温凉寒随着他的视线往上一瞧,只见一个身影立马闪走,动作极快,可温凉寒还是眼尖,看到一个玉坠一闪而过。
那玉坠,他可不止一次见过。
只有上等的折扇,才配的上这种坠子。
那人彻底慌了神,半天没能吭声,温凉寒冷哼一声,道:“收了钱,可这戏却没作好,许多细枝末节都没问问清楚便来着急泼脏水,演技着实是拙劣了些。”
人群之中,却是渐渐安静下来。
温凉寒看向人群,道:“本王一直未作回应,只觉流言着实是可笑至极,谁知竟又这么多人深信不疑,看来悠悠之口的确可怕,现在本王就告诉你们,关于陈卿的流言,纯粹无稽之谈,若叫我再听谁议论这些话,温家的大牢,可是空了好多间,本王不介意请你们进去坐坐。”
那人抬头四处寻找,可阁楼里哪还有什么人,唯一能看见的,便是眼前满目狠意的温凉寒。
他的腿脚开始慢慢不受控制,情不自禁地发抖,阿玄一步步朝他走进,那人眼见形势不妙,立马掉头就跑。
可他哪里逃得走,阿玄一个飞身,直接落在他身前,那人一顿,随即转身,却又被温凉寒和身后的马车挡住,着实是进退两难。
阿玄平日里算时沉稳脾气,可这次却也被他激怒,话带锋芒:“还想跑?!就凭你?”
那人当即挤出一张笑颜:“大人,我这人时常发疯,您行行好,放过我吧。”
阿玄伸手擒住了他,“放过你?你方才大声叫喊的时候,说地字正腔圆、慷慨激昂的,可没见你是发疯啊。”
那人当即跪下:“大人,不、大爷!我都是受人指使,拿钱办事,实际上什么坏事也没做过啊。”
“你诬陷温家王妃,劫拦马车,甚至还诱导百姓,那一件不是坏事?!”
那人几乎就要哭出来:“这,这都是给钱的那人交代的,不是小的本意啊!”
这时,阿玄猛地抽出长剑,剑出鞘的声音一下子叫那人趴在地上,阿玄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温凉寒低头问道:“告诉我,指使你的人是谁?”
那人浑身战栗,半天没说出个字,阿玄怒喝道:“还不快说!”
那人哭喊着说道:“小的着实不清楚啊,那人给小的一笔钱,交了我这些,要我成日守在温家府前,若是见您出来,便要拦住您,说那些话,可他每次交代我都是在客栈,而且隔着一道屏风,自始至终小的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