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儒道所讲的那些个大道理西门行乐可是听不下去,皱起眉头撩起袖子非得与其理论一番。
“自古以来,那个皇朝霸业不是打下来的,难不成就凭借你这一张嘴与你那三寸还不知道是不是烂的舌头就能把这江山给打下来不成?”西门行乐羽扇轻摇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这薛儒生。
一时间薛儒生也是微微皱眉道:“自古以来两国之间相互往来难道派去的不是使臣而是武将不成?难道凭借一身的武力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不成?俗话说礼尚往来,先礼后兵不都是得重礼节吗?”
二人争舌斗嘴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西门行乐一个逃出皇城的江湖中人生性好玩乐,哪里懂这些个早就没落的儒道思想,脑子里整日除了吃就是睡,偶尔听听曲见见自己那可见却不可得的心爱之人,再者便是哪里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趣闻乐见就去哪里凑凑热闹,好生快活。
楚长安在一旁听着二人的争辩可以得出,这薛儒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儒道道痴,要说他懂儒道那是不假所言所想皆是印证了儒道的思想,以仁为主,主张仁义礼信等等等等。
但要说他薛儒生不懂儒道则是因为他的思想太过古板,说一不二完全照搬不懂得变通。
二人争吵片刻听的楚长安头昏脑胀。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人既然都已经走了就不要如此争辩了,听的小爷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楚长安一脸不耐烦的瞧了二人一眼。
西门行乐兴许也是与其争论烦了,轻哼了一声摇着羽扇便转过头去。
本以为二人就此作罢了,可不曾想这薛儒生却是再次开口道:“薛某虽然不才,可看公子的模样想来应该出自某个世家,既然是出身大家薛某就在此奉劝公子一句,在外切不可以小爷自称,有失礼节。”
闻言楚长安微微的愣了愣神,随即哈哈一笑,也不知为何突然就笑了出来,兴许是因为这眼前的薛儒生的言语,一个小小的儒家弟子罢了反倒教训起了他楚长安,而且一举一动一板一眼还相当有气度,如此看来就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在教训弟子一般很是威风。
当下楚长安不但不生气反而是一笑道:“你呀你呀,还真是一朵奇葩。”
“哦?公子何处此言,难道薛某言错了?”看着哈哈大笑的楚长安薛儒生一时间竟然不是不悦,而是一脸的愁容,而且竟然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这般模样还真是像极了一个做错了事被发现的孩童一般。
楚长安停了下来摆摆手道:“不不不,没有说错,小爷本公子的意思是你很好,很有儒道德典范,日后定然会大有作为。”
本想着这薛儒生听到如此夸赞的言语定然会开心的不得了,却不曾想此言一出薛儒生眉头皱的更紧了些,摇头叹道:“公子此言差矣,师尊同师兄弟们都说我是一个死古板,日后即便是出了师也不会有所作为,还让我干脆不要学了直接回家种地的好。”言语之间一本正经眉头紧锁像是有很重的心事一般。
听的这番言语楚长安笑的更加大声连眼泪都忍不住落了下来,就连一直不曾言语的老齐也是咧着一嘴的黄牙捧腹大笑,西门行乐也是扑哧一笑转过头去强忍着不笑出声儿来。
整个小酒馆就只有五个人,除去笑个不停的楚长安一行三人就只剩下老板娘与这薛儒生二人,老板娘虽然没笑但也可看出其嘴角微微颤抖只是强忍着不笑罢了,而薛儒生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还是摸不到任何头脑,不知为何四个人都在笑。
半晌楚长安等人才慢慢恢复平静,楚长安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轻咳了一声道:“薛儒生,好名字!不过本公子听闻你刚才那人叫你薛二蛋又是为何?”
提起自己的名字薛儒生叹了口气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开口道:“薛二蛋才是我的本名,是我娘取得,家里穷说是名字简单好养活。”
转念提起儒生这个名字薛儒生反而是一脸的得意昂首挺胸道:“儒生这个名字是我师尊黎青遥所取,说是我底子好适合修习儒道打出生以来就是修习儒道的料子。”
楚长安听了这一番言语后越发的觉着这薛儒生很是有趣,无论是言行举止都能将楚长安逗乐,不自觉地再次开口道:“既然家里穷,又为何会来到这小酒馆喝酒,可千万别说是忙中偷闲,本公子这些时日可没少见到你的影子,而且前些时日来这里还拿着一幅字画。”
的确如此,这半月时日以来楚长安三人都住在这小酒馆中,每次到了晌午之时总能瞧见这薛儒生的身影,前些时日来此地还会带上一幅字画,可今日却不见那字画。
“公子说的可是这副字画否?”话吧自背囊之中取出一个字卷。
楚长安点点头。
薛儒生再次哀叹一声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方圆几里有一个青狼帮,到处打家劫舍抢夺粮食和银两,没有粮食银两就会对家中财物出手,这是我这些年书写的字卷,已是我最为贵重的东西,必须要贴身带着否则难免会遭抢夺。”
“哦?可否借我一看?”
薛儒生手握字卷犹豫片刻才缓缓将字卷打开。
楚长安自五岁起开始跟随云老练字,要知道云老可是以字入道的儒道大家之一,出自其手的字卷天底下千金难买,故此名字画楚长安这些年来也见过不少,可眼下这副字卷中的字体却是完全不曾见过。
书法豪迈狂狼,笔锋潇洒,一个龙字完全活灵活现龙飞凤舞很是有意境。
这天底下洒脱自然的书法楚长安见过不少,可像这般有意境的书法却是不多见,洒脱自然的字体之中浑然夹杂着些许轻狂之意,仔细的观摩了一番楚长安忍不住开口夸赞:“妙!真是一幅好字!这字卷真是出自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