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都如此说了,兆晖只能悄然闭嘴。 </p>
沐珣从接手天枢阁起,就奉前人遗愿找寻天枢,这是天枢阁的命脉,同天机阁的天机阵一般无二,非人力所能左右的神机。 </p>
眼下唾手可得,主子却为了郡主放弃。 </p>
天枢重现江湖,多少阴沟里的脏虫眼巴巴盯着,天枢阁令,“得天枢者得天下”,这玩意是拿来耍着玩的吗? </p>
同把脑袋拿手里耍着玩有什么区别? </p>
况且,沐珣曾经对兆晖说过,天枢同九州录息息相关……看了闭目养神的沐珣一眼,兆晖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p>
黑暗中,沐珣眯了半炷香,缓缓睁开眼,已然清明:“安儿,是哥哥低估你了。” </p>
同自己的妹妹都比不过,这么一想,他萧辞还真是走了八辈子的运。 </p>
沐珣的信写的认真,萧辞百忙之中读的更是认真,字字关于穆安,于一笔一划中他描摹出穆安的影子,传递着无尽的思念, </p>
最近总是头晕,萧辞一开始还只是当大病初愈,劳累所致,可无尽的黑夜,他渐渐怀疑同身边不离的昆仑剑有关,昨日他亲手将剑重封。 </p>
此剑嗜血,终究不是凡物,他不过一介凡人,肉体凡胎,小心些好。 </p>
历经半月,萧晟渊的诏书终于到了宁古塔。 </p>
严宽暗啐一口:“主子,皇上还是将三王爷召回去了。” </p>
萧辞站在城墙上,第一场春雨重新泛上了冬去的冷意,湿了城墙砖缝里的嫩芽,他看着说:“人还活着?” </p>
严宽没懂萧辞的意思,自从将萧坤所有的臂膀都清干净后,萧辞再未插手过他任何事,生死皆由天命,至于萧坤在宁古塔经历了什么,与他何干。 </p>
不等严宽想桶,萧辞幽幽道:“那便来吧,本王恭候!” </p>
等圣旨到宁古塔的时候,正好遇上连绵的雨,数十年来,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天王老子,只要进了宁古塔就没有出去过的先例,田丁以身作则信奉这亘古不变的真理。 </p>
黑河水涨,萧坤被几个看守按在泥水里,那令人恐惧作呕的窒息感几欲要让他跨过地狱的门槛……他吊着一口气活了下来。 </p>
屈辱、不堪都化做浓浓的恨意,就这样死了,他不甘心。 </p>
“哎呦,看看咱们尊贵的王爷,像一条狗,茅坑里求生的狗……”,一看守提了提裤腰带,用脚趾抬起萧坤奄奄一息的头颅,大笑不止:“到底是罪奴营都能活下来的人,到底是京城来的贵人,命都比我们这群下贱胚子硬!” </p>
这些人,好多从生下来就在宁古塔,没人知道他们人模狗样的面皮之下到底有多肮脏的心。 </p>
享受着污秽,最见不得高人一等的尊贵,什么京城……就是他们十辈子的人想都不敢想,王爷怎么生活,都是笑话。 </p>
让王爷跪在他脚下,他们就能得到满足,天大的满足,扭曲、变态就是宁古塔的内里。 </p>
雨水冲刷过萧坤的脸颊,上面的泥泞被冲刷干净,可是他睁不开眼,他手里没有刀,没有剑——只有掩埋在恨下面的狰狞,那是杀意……他想磨牙吮血,他想将这些人拆吞下腹。 </p>
不,他嫌脏。 </p>
萧坤睁不开眼,耳边是放肆的大笑,一如黑河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 </p>
忽地,一阵短促又焦急的哨声,如撕开的裂帛,划破凝固在空中的雨滴,再凝固…落下! </p>
雨势渐大,盖过了哨声。 </p>
“怎么回事?” </p>
“不知道,去看看”,一人回头道:“他怎么办?” </p>
旁边的守卫嘲讽:“死不了,黑河水都淹不死他,这点雨算什么。” </p>
他们还未有所行动,传来高呼:“圣旨到——!” </p>
萧坤猛然睁眼! </p>
该是时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