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淮虽然心机深厚,但那是徐硁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被徐硁这么一看,顿时吓得坐在凳子上,双腿不住的打颤,也幸亏他脑子转得快,“这封信上只说将草庐和里面的画作由你继承,可是没有具体说明这里有哪些,况且你离开江宁五年之久对于里面的变动怎么会知晓,我们发卖的画作都是祖父前年留在江宁的,并非是草庐中的。”
徐硁为徐浩淮的辩才都想鼓掌了,他说的不错,草庐中的画作谁知道有多少,有哪些,即使徐硁能说出来,但是他离开这里太久了,里面有多少变动完全可以按照徐家人说的算。
但是徐硁那是轻易放弃的人,他刚想说话,方伯拉了他一下,“主君当时料到四郎会与几个孙子产生冲突,主君说,退一步海阔天空。”
徐硁愕然,他愤恨的看了徐浩淮一眼,“好,念你们也是祖父之后,以前的事,徐硁不在场就此划过,从现在开始草庐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转身对韩立仁说道,“韩贤弟,如果无事可以到扬州一续,徐硁想好好与韩贤弟切磋画技,就此告辞。”
韩立仁虽与徐硁是对手,但是没有深仇大恨,除了祖辈的怨念,但是两个老人都已经去了,他们都不是徐家的直系,韩立仁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向徐硁拱了拱手。
徐硁也向他拱手回礼,然后扶着方伯赶回草庐。
徐硁回到草庐时,徐浩河还站在主厅,下半身的污渍清晰可见,“三哥,你可以走了,我已经和徐浩淮谈好了,你们以前拿的东西就算了,但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一切都不在是你徐家的产业,如果三哥还当我是八年前的好友,就安安生生的生活,不要和徐浩淮他们搅在一起。”
徐浩河心中终于落下了那块大石,他很怕徐硁杀回来在拿自己出气,听到徐硁这么说,“四郎,我哪里还有半箱的祖父的画卷,我回去后就命人送过来,我也知道我们卖祖父的画卷是坐吃山空,可是我没有一技之长啊。”
徐浩河走后这里终于清静了,徐硁和方伯聊了一会,这才知道徐浩淮的狠毒,他让方伯好好休息,这个仇以后会慢慢算的。
徐硁和赵昌两人在园中溜达。“师兄,能不能在江宁多留几日,我想讲祖父的草庐重新规整一番,做一个徐氏画派的展览馆,让后人都知道徐氏画派。”
“嗯,四郎这主意不错,需要师兄做什么尽管说。”
两人终于走到了百花亭,这里留下徐硁太多的记忆,徐硁摸着眼前的石桌,脑中不断涌现他和徐崇矩的每一个场景,一只手拍了拍自己,他叹了一口气,“我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比在扬州时间都长,这个石桌,我曾经那它作为王羲之洗砚池。”
赵昌心中感叹,自己的小师弟真是性情中人。
徐硁和赵昌在这里没聊多久,一个仆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徐硁看到他脸色惨白知道有事情发生,“何事如此慌张”。
“回小官人,方叔,他,他刚刚自缢了,这里是他的遗书。”那仆人说道。
徐硁两眼一黑站在原地晃了几下差点跌倒,赵昌赶紧扶住徐硁,并从仆人接过一张纸递给徐硁。
四郎勿念,如今我的心愿已了,终于可以有脸去见主君,我本蛮族,当年偷盗成性,是主君念我年幼,悉心教导我,从荆湖的大山将我带到这里,主君对我养育之恩无以为报,我只能在地下继续侍奉他。
徐硁手一松,黄纸被北风吹入空中,在夕阳的照耀下每一个都如同金色一样,徐硁和赵昌跪在地上拜了拜。
“哦,师兄,我年后大约在三月成亲,师兄可一定要来啊!切莫让徐硁再感到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