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听到这年轻人就是徐硁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听到徐硁的解释甚至点了点头,他不就是凭借对画的卓越敏感才能走出军籍的,“不错,能写出那等文章的年轻人,如果没有对画作的敏感是不可能的,郭熙那小子败在你的手里一点都不冤。”
燕肃听到徐硁的解释本来不以为意,既然老友说了也不再说什么,“忘了说了,这人就是许道宁,字野夫。”
徐硁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人就是许道宁了,听了燕肃介绍之后,紧忙行礼,“小子徐硁,字安石,见过许前辈。”
“喔,这表字是范仲淹给你定的?”燕肃不满的说道,“我还想给你去信,让我来定呢?”
“是恩师定的,说实话,我也很不满,这表字太大了。”徐硁想到这字就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师父既然认定的就要遵从,何来异议,说说怎么觉得这幅画,何以名为关山密雪图?”许道宁不给徐硁岔开话题的机会,开口就问这幅画。
徐硁看着那幅画说道,“许前辈的老师李公曾经也画过一幅关山密雪图,这幅画的摹稿现在还在江宁我祖父那里,小子在幼年时曾在祖父的藏品中看过也临摹过,但是一直不得其法。许前辈的这幅关山密雪图深得李公的清疏韵味,运笔凝重细劲,以短笔布皴,谨严而有法度,故疏而不薄。然画中山石皴法缓和,林木润秀,风物冷萧,又柔和了个人风格,与李公可谓异曲同工。”
徐硁一直不停的拍着马屁,这可不是瞎编的,他在徐崇矩那里的确看到过李成的这幅画作,看着二人都在互相看着对方,然后伸出手指比划着说道,“况且画中那行款书:许道宁学李咸熙关山密雪图,也稍微差不多,有那么一丁点,显眼了。”
许道宁哈哈哈大笑拍了拍徐硁的肩膀,“郭熙那小子远不如你,他要是有你的灵性,以后成就肯定超过范师兄和我,要不是你早就师承徐氏一脉,老夫不管如何也要把你收归门下。”
徐硁看到许道宁这么欣赏自己,心里打上了小心思,“郭贤弟也是难得的画画种子,许前辈,咱们现在也算是有点交情了,不知道许前辈还有佳作在手么?小子愿花钱购买一幅,或者小子画一幅交换也可以。”
燕肃脸上出现了玩味的笑容,许道宁脸上挂满了坏笑,“范某的画不卖也不交换,范某的画是药引子,你的在我这开药,才能拿到画。”
徐硁不解的看着燕肃,燕肃指了指自己的腰,“这画就是老夫买了他的治腰的药才拿给我的,你小子年轻力壮有什么病啊,很难选吧,既不想生病,又想要画,等你生病了再找许野夫吧。”
徐硁知道许道宁曾今做过赤脚郎中,只是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看病就看病,画画就画画,哪里来那么多麻烦,“那心病能属于医治的范畴么?”徐硁指着自己的心脏。
许道宁来了兴趣,抓起徐硁的手就开始把脉,不一会儿,气愤的将徐硁的手扔掉,“你脉象平稳有力,哪来的心疾。”
徐硁知道许道宁理解错了,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心理有问题,就是没事喜欢瞎想,动不动就怕死,还有就是有时候看到对面走来的人,就先让她不要动”
徐硁还没说完,许道宁就恼怒说道,“滚,没工夫和你闲扯,这病没得治。”
燕肃也没给徐硁好脸色,“范希文怎么教出你这个弟子,要不是老夫知道你的秉性,老夫一棒子将你打我的院子,滚回广文馆上课去,明年春季考不进国子学,老夫将你吊起来打。”说着抄起手边的一根棒子。
徐硁看着两个对自己不假辞色的家伙也没辙,只能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