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延年就讲起了应天书院的历史,应天府书院的前身叫南都学舍,是由后晋的名儒杨悫所设立。当时一名贫苦人家的戚姓少年也想入馆学习但他付不起学费。杨悫看他非常有诚意而且很聪慧,就资助这位少年学习,并且给他起一个名字叫戚同文,寄托了“天下同文”的教育理想。
后来杨悫去世,临终希望戚同文能够执掌南都学舍,戚同文感恩杨悫的教导之恩,便辞官回到南都学舍教书育人,在他的励精图治下,太祖时期创下了“七榜五十六”的奇迹。随着戚同文的去世南都学舍也沉寂了很久,直到三十年前在南都学舍学习过的曹诚慷慨出资重新修葺了南都学舍,并聘请了戚同文的孙子来执教,后来先帝感念几代人对于教育的不懈追求,就御赐改成应天书院。
徐硁听完这段历史后,感觉这应天书院能走出范仲淹这样的历史伟人不是偶然,突然又想到刚才那学生也姓曹,“石兄,刚才那学生说姓曹,难道与曹诚有关联?”
“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这人是曹氏二房的曹勐,字立峰。”石延年笑着说道,“范仲淹既然敢在三省堂开课那就不怕他们去找事,更何况几个草包呢,哟,我的酒来了,大家吃酒,下午的事下午再说。”
徐硁想了想范仲淹要是连这几个草包都搞不定那肯定是冒牌的,也就和石延年他们放开了吃酒,不经意间竟然吃酒吃醉了,或许也是终于到了应天书院心里放松悠悠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到徐硁被人推醒的时候才知道大事不好,抬头看着石延年和秘演和尚满是怒火,怎么不叫自己呢?“石兄,现在什么时辰了?”
石延年喝了口茶水,“贤弟,现在未正,不用这样看着我们,是你睡得太香甜,现在好戏才刚开始,去洗洗脸,我们这就走。”
徐硁算了一下自己睡了不到半个时辰,赶紧拿起包袱,“二位还是赶紧吧。”
徐硁急匆匆的到了楼下,甩出二两银子给小二拉着石延年就往应天书院跑去,石延年本就高大威猛哪是徐硁拖得动的,“好了,贤弟,我知道你担心范仲淹,不过你急也没用啊,这还是要靠他自己的,你不用拉我,我走的比你快,路又比你熟,还是我带路吧。”
没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三省堂,三省堂是应天书院复建后的主建筑,徐硁也不仔细看看就急匆匆走进去。
“你们几个学生,还有问题么?”徐硁一天这声音浑身的汗毛全竖了起来,这声音自己听了三年多。
身边的学生嗤笑道,“不自量力,还敢考校范学正的学识”
“范学正,学生要问你为什么不遵守孝道,在孝期间竟然外出任职为官。”曹勐终于出手了,全场一片寂静,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问题很无赖,也很难回答。
“在晏知府邀我督办应天书院时,我也以在孝期为由不能出任,晏知府走的时候留四个字给我,天下同文。”徐硁进入教室看到范仲淹高举双手拜了一下。
“天下同文,乃我应天学府的校训,是我们每一个学生都要为之追求一生的理想,天地君亲师,我们都知道天地君亲师,但当遇到这个问题需要选择的时候的确很难,我岂能为自己的清名而放弃我应天书院的理想,放弃你们这群渴求真理学子,你们是使这天下能够更加安定,不以一心之戚,而忘天下之忧。我的清誉不算什么,不孝的罪名我范仲淹一概承担,请每位学子记住以天下为优,以百姓为优,以天下为己任。”
此时听课的学生们被范仲淹那句以天下为己任兴奋的大声鼓掌,曹勐还是觉得范仲淹避重就轻想要发话,但看到旁边都是兴奋的学生,赶紧用眼睛暗示旁边的学生继续,那学生也不傻装作没看见。
石延年喃喃说道,“以天下为己任,不以一心之戚,而忘天下之忧,范仲淹果然真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