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清晨水汽蒸腾,但并不是大雾,好像细雨一般打湿行人,太阳升的高了甚至能看到停止在空中的毛毛雨线,这是在长江边上常有的现象,徐硁一个人骑着马慢悠悠的向前面的大别院行进,王家族学并不在城内,而是在一个离城很近的大庄园内,可以看作是后世的寄宿学校一样,徐硁曾经来过一次,就给他招惹了相亲的麻烦,此次来族学学习心理还是有点疙瘩,如果对方仍不死心该怎么应付。
徐硁先去泰州张纶家里待了一阵,因为张纶外出监督大堤建造,所以不在泰州,大舅父整天念叨着徐硁要养护好身体,不要这样那样,徐硁想找借口去见见小舅父,却被告知小舅父前些天作为水军护卫,已经随天使去高丽了,只好乖乖在家听着张翼的唠叨,直到有一天仆人告诉他张纶明天就要回来了,徐硁很怕张纶考校他的马上功夫,所以趁着一月的最后一天去族学报道。
别院门口影影绰绰的站着几个人,徐硁急忙催马过去,在院门口十几步的停下,牵着马来到门口,看到站着的都是都是上次观画的长辈,连忙作揖,“徐硁拜见各位长辈,让各位长辈在此久候,真是徐硁的罪过。”
王丰向前扶起徐硁,“几个老家伙吃完饭消消食,四郎不必介怀。”
徐硁很是紧张,怎么能让这些老者等自己呢,难道还对觉得自己故意考差的来躲避婚约,他们不会对这件事还耿耿于怀把,口中不停的抱歉。
王丰接着说,“四郎,现在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先行离开了,五郎,你过来。”这是一个人从后面快步走到前面,“你带着四郎,到寝室去,和十一郎住一个房间吧。”
王惟绪点头称是,徐硁也拱手向几位长辈作别,等他们离去,徐硁拉着王惟绪的手臂,“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祖父不可能是过来消消食吧。”
王惟绪也拉着徐硁的手说道,“走,边走边说。”
通过自己姐夫了解到,自己完全是被几个老家伙算计过来的,张纶现在还在大堤上,是几个老家伙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泰州,却见左不来右不来,原来是一直待在张家不走,他们才去张家放了烟雾弹,徐硁想想这些老人看似慈眉善目的,怎么一出手就是这么狠辣呢。不过想想也主要是自己害怕见到张纶,不然哪能这样就上当。
王惟绪来到一排的寝室门口,指着丙字房的门牌,“四郎,我和说啊,和你同寝室的是我王家的麒麟儿,十一郎王惟简是我的五房堂弟,比你小两岁,但是在整个族学是出类拔萃的。你要好好向他学习。”
徐硁打开房门,找到一个空的床,将包袱扔到床上,“姐夫,你不需要这么夸张吧,十六岁能强到那里去?”
王惟绪拍了下坐姿不正经的徐硁,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徐硁,徐硁看了看又还给了王惟绪,“姐夫,我觉得吧,你这个人真是没有良心,我现在来你家族学是上学的,不是来给你打工的。”
王惟绪瞥了一眼徐硁,“跟我讨价还价啊,这样吧,六百贯做不做,你姐夫我就是跑腿,分文不收。”
徐硁依然半躺着,“你这样说,我更是怀疑了,我姐和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七百贯,其中五十贯,就当你预支给你外甥十年的压岁钱。”王惟绪笑眯眯的看着徐硁。
徐硁直了直身子,”现付定金三百贯,不要铜钱,我喜欢银子,然后日期还要推迟一点,我是来读书的,没那么多时间画画,我那外甥怎么能这么不值钱,我每年给他十贯压岁钱,还有给我准备一件单独的房间画画。”
王惟绪眼睛一亮搓了搓手,和徐硁拍了一掌,“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