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故人之子,崇安柳景庄,诗词在大宋文坛可以说是独树一帜。”徐崇矩拉着中年人对徐硁说道。
徐硁刚要作揖,中年人扶住徐硁望向徐崇矩说道,“徐公,您直接喊我柳七就行。”
徐崇矩摸着胡子笑着说,“你是长辈,受这小子一礼,当得。”
柳七朝徐硁拱手,“小哥是徐公高徒,我当与小哥平辈相称,在下崇安柳三变。”
徐硁拱手刚想说话,猛地抬头看向这平常的中年人,竟然是柳三变,柳三变就是柳永,天下女子的钦慕对象,徐硁前世知道几个名人里,柳永算是很熟知的,为了写情书,他时常抄写柳永的词,现在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都有点不敢相认。
柳三变看着失态的徐硁有点不知所以,徐崇矩看着徐硁这个样子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回事,用拐杖戳了一下徐硁,徐硁这才从自己兴奋的脑袋中挣脱出来,“在下扬州徐硁,见过柳前辈。”
柳三变有些不高兴,“小哥将你的尊师放在何处?我与你应该平辈论交。”
徐硁有点小兴奋,这,这能和柳三变称兄道弟了,嘴上却说,“小子不才,当不得。”
柳三变看着徐崇矩,徐崇矩无奈的笑笑,今天的徐硁怎么有点不是很正常啊,“硁儿啊,柳七都说了平辈,你虚伪个什么。”
徐硁心里想着这下我赚大发了,“那,那徐硁见过柳兄。”
柳三变笑着看着徐硁,“贤弟未到之时,徐公就提过贤弟有青出于蓝的本事,恕愚兄唐突,今天有没有带了画作过来,让愚兄长长见识。”
徐硁今天本来就是和徐崇矩探讨炭条的使用,中国绘画一般都会使用炭条来起稿,炭条因为颗粒较大,无法长时间保存只会留下一层浅浅的颜色,在没有铅笔的情况下,炭条对于起稿很是合适,但是弊端也很多。
徐硁将包袱打开,拿出自己制作的柳枝炭条和找了好多天才找到高丽纸,徐崇矩看着徐硁将这些平常的东西拿出来没有说什么,柳三变也是一个知画的人,对这些画材也是知道的。
徐硁本来今天想画方伯给老师看看,现在刚好有柳三变在,直接说明下面的要求,柳三变一口答应,但说画完后这幅画必须自己带走。
原来徐硁想为柳三变画一幅炭笔肖像,三人又回到亭中,柳三变坐在徐硁和徐崇矩的对面,徐崇矩在徐硁的侧后方方便观察作画,徐硁将固定好画纸的木板放在腿上便开始了作画,徐崇矩看着作画的过程,不时沉思皱眉即或眉开眼笑,柳三变被前面的师徒俩搞好好不自在,但有言在先,必须端坐半个多时辰,只能干瞪眼等时间一到好一睹为快。
半个时辰对于三人而言是不同的感受,柳三变感觉好像过了一天,徐硁感觉意犹未尽感觉才过了一刻钟,徐崇矩感觉像过了一辈子。
柳三变急忙接过画板端详起来,他是书香世家见过很多的名画,也有很多画师为他画过画像,但没有一幅画能像现在这样给他这么刺激的视觉感受。
一个明暗强烈,立体感十足的柳三变就在柳三变面前,柳三变最满意的就是对于自己嘴部的刻画,那种焦急想说话却又不能开口,面部的肌肉好像活了一般,还有背景虚实的处理,总让你感觉到后面那摊怪石理你有十万八千远。
柳三变连说了好,好,好。
徐崇矩笑着说,“两年不见,我的好孙儿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用了一辈子的柳炭条怎么就没有想起这种用法呢?”
徐硁知道中国的白描在这时是很成熟的画技,但白描仅仅是绘画的辅助,也就是起稿或者是画家构思中的草稿居多,独立出一个专业的绘画类型还是欧洲文艺复兴之后的事情。
徐硁拿出炭笔递给柳三变,“柳兄,签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