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项之前曾在这襄阳城住过一段时间,那个江湖朋友也是那时候所结下的。他带着江澜走大街串小巷,没多久,二人便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中。
“你的那个江湖朋友就住在这?”江澜扫了一眼周围,只见巷子中正倒卧着许多乞丐。地面上散落着许多的垃圾与排泄物,整个巷子里都臭气熏天的。
看着脸色有些发绿的江澜,项北川不禁哑然:“江老弟,咱不能说你没见过世面。但是这么点小味道,怎么就把你搞成这副德行了?你看看咱老项,粪水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项北川一边自夸着,一边迈步走去。
一步刚迈出,脚刚着地,就觉得脚下一滑……他勉强站住了身形没有摔倒,脚底却沾满了污秽之物……
现世报来的就是这么快,这么出乎意料……
二人满脸发绿、默不作声地走进巷子深处。这里,有一间看上去很是破败的屋子。
项北川上前一步,抬手叩了三下门,他停顿了一下,随后又慢叩五下。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退了回去。
二人静静地等了一会。就听“吱嘎”一声,那扇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张形容枯槁的老脸,从那门缝中探了出来。
“西北玄天一朵云。”项北川低声道。
“乌鸦落尽凤凰群。”门内之人对道,“你是……是项大哥!”
“燕老弟!”
门开了,一个快瘦成人干的汉子出现在二人面前。
“二十年了!想不到还能再见到项大哥!”那汉子申请有些激动,“只是,你这眼睛……”
项北川摸了摸脸上的眼罩:“都是往事了……老弟,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些事要向你打听下。”项北川开门见山地说着。
燕姓汉子闻言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随后小声说道:“项大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先进屋。”
二人进了屋子。这房间的窗子都被破布挡上了,整个屋子都漆黑一片,只在一张桌子上亮着一盏快烧完的蜡烛头,算是这片漆黑中唯一的微光了。
“项大哥,您不是去了西北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了?”二人刚一进屋,燕老弟就开口问道。
“害!此事说来话长……倒是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燕老弟闻言,神色黯然了下来:“别提了!半年前,襄阳的郡守将我等江湖人叫了过去,说是想要我等投效朝廷。我们一开始还当时好事,也就都应允了下来。没想到,他让我们做的,却是替他铲除异己和欺压良善等肮脏之事。
我等害怕会深陷于此,都想要脱身。却没想到那厮为了不让自己的脏事传扬出去,竟派人灭我们的口,好多兄弟没有防备之下都着了他的道……而我虽然得以脱身,却也被官府下了通缉令。
好在,官府不清楚我的住处,更没想到我会藏在他们眼皮底下……这里比较偏僻,一般除了乞丐之外,也没有人会来此。”
“这个狗官!”项北川大骂道。
他看得清楚,这燕老弟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看来,他躲在这里虽然安全无虞,却也难见天日。
“项大哥,你刚才说要找我打听什么事?”
项北川闻言叹了口气:“唉,别说了。老兄我本来像找你帮忙打听一个人来着,但如今你这个样子……”
“项大哥但说无妨。小弟虽然混着了这般模样,但只要项大哥能用得上,小弟还是义不容辞的!”燕老弟拍着胸脯说。
站在一旁的江澜看着这一切,他突然有些羡慕项北川。羡慕他能交到这么多生死兄弟,不论是之前的二虎、小顺子,还是眼前的这位燕老弟,他们都是能为其两肋插刀的真弟兄!
“既如此,那就劳烦老弟了。是这样,最近有一伙人劫了军器司衙门,你可知道这伙人的来历?”
“劫得好!”燕老弟一拍大腿道,“敢和狗官作对的人,都是好汉!”
旁边的江澜气的差点吐出血来——对方说的狗官,可就是自己呀!
“不过要说他们的来历,我一时还真猜不到,”燕老弟摇了摇头,“不过,若是我能离开这里的话,那倒是可以去江湖上查查!”
“离开?这……”
项北川正有些为难,却听身后的江澜笑了一声:“离开又有何难?等下你就随我二人一同出去!小爷倒要看看,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拦你!”